第47章(第3/4頁)

坐在阿離旁邊側眸看他吃飯的女人,比平時的蕭言看著更有煙火氣。

三皇女是個敏感的人,她平時接觸蕭言總覺得她遊離世間,所有的金錢權勢她似乎都不在意。

這樣的人三皇女不敢全心信任,因為她沒有弱點沒有所圖。

直到今天,才看到蕭言有人氣的那一面。只因為旁邊坐了自己那個不受寵的十弟,蕭言的夫郎。

從醉仙樓出去,蕭言又帶著阿離在街上閑逛許久。

吃飯壓馬路,也就差看電影了。

蕭言覺得最後一項完全可以用別的彌補。畢竟兩個人的動作大片,可比眾人的群像戲好看激烈多了,重點是她花樣很多。

晚上回到府裏,阿離還沒來得及喝口熱茶,就聽說宮裏的呂美人流產了,原因是惹惱貴君被罰跪了半盞茶的功夫,衣裙就見了紅。

平時呂美人在貴君面前作天作地招搖高調都沒見動了胎氣,誰知道今天就跪那麽點的時間孩子就沒了!

這都年底了卻出了這樣的事兒。

阿離唏噓不已,要說還是親母子,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別的,而是想起他母皇頭頂綠帽的顏色怕是淡了些。否則這孩子生了下來,可就實打實的滿頭綠了。

嗐,想想都覺得遺憾。

……

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由蕭言送進宮的兩個美人開始,像是把無形的手,在這豎起來維持著彼此平衡的牌上推了一把,事情再往後就變得不可控了。

貴君被分寵,前後心理落差太大。送出宮的任性請求也沒得到理解,這些都使得他心氣不順。

呂美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終於引得他出手。

貴君被皇帝斥責,禁足於自己的宮殿裏。

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三皇女慢慢有了那份想爭的心,朝堂上她有蕭伯侯支持,背後裏更有蕭言提供的財力,才十歲的六皇女哪裏是她的對手?

前朝後宮看似沒有關系,其實伺候的都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後宮出事前朝能毫無牽連?

皇帝被貴君的心狠手辣刺激到了,覺得他有恃無恐的做這事必定是因為有右相撐腰,這前朝的手已經伸到她的後宮去了!

她這才意識到這些年獨寵貴君已經使得右相一家獨大,朝堂上似乎沒有能跟她抗衡的力量。

長此以往,大啟豈不是右相家族的囊中之物?她趙姓後人都成了貴君手裏的提線傀儡?

皇帝狠下心來,借著貴君的事情故意挑右相毛病,慢慢從她手裏分權。

可以說,在朝為官的,能有幾個連半點毛病都沒有?右相也是實慘,完全是被豬隊友連累了。

如此過了十多年,等六皇女長大成人的時候,右相手裏的權力已經不能支撐著她去爭那個位置了。

貴君也因為善妒被皇帝慢慢厭棄,雖說還掛著個貴君的位份,卻跟右相一樣,有名無權。

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當年的呂美人憑借著姿色往上升了不少,而那曾經跟皇帝玩過狂野三人會的兄弟倆在宮裏進了新人後也慢慢被冷落。回頭看看,其實還真是只有權力才最真實,可惜等貴君想明白這些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這些年來,蕭言早已富可敵國,更是將阿離寵的沒邊。

她放在掌心裏疼了一輩子的人,都到快走了,才別別扭扭的親口說喜歡她,舍不得走。

阿離除了前十六年在宮裏活的艱苦些外,往後下嫁給蕭言的那六十年裏都活的滋潤舒坦,正是有人這般寵著,他活的算是同齡人中最長壽的了。

如今到了生命的盡頭,阿離嘴上說著自己早已看淡生死,畢竟該享受的都享受了,該擁有的都擁有了,可還是實誠的紅了眼眶。

那雙曾經落下凍瘡的手這麽多年被養好的七七八八,但還是不好看,比不得蕭言的,更別提跟那些年輕男子比了。

奈何這人就喜歡這十根胡蘿蔔,每年冬天都捧起來湊到嘴邊親。阿離起初還自卑害羞縮著躲著,後來見她毫不嫌棄,自己慢慢也就看開了。

要是他美得毫無缺點,那可要別的男子怎麽活吧。

阿離眼神渙散,想的全是這一輩子裏最開心的事情,每一幕每一畫,裏頭都少不了坐在床邊的這個女人。

自己傲嬌了一輩子,她真就寵了一輩子。

阿離手指搭在蕭言手心裏,決定實誠一回。

“我其實,好喜歡你。”聲音艱難緩慢。

阿離眼淚落了下來,順著眼尾沒入雪白的發絲裏,哽咽著說,“我舍不得你,不想走。”

都是小老頭了,這時候竟哭的跟個孩子似的。

蕭言紅了眼眶,笑著伸手抹掉他眼尾的淚痕,“我知道。”

他就嘴上別扭,心裏其實誠實著呢。

蕭言知道兩人還會再見,雖說難受,卻也不像前兩次那樣心口空洞窒息。

她牽起阿離的手,湊到嘴邊親吻,“阿離,我有件事情想同你說。”蕭言神色有些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