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頁)

他,惹蕭言生氣了。

阿離閉上眼睛,將自己縮在被褥裏,蜷成一團,手臂抱著膝蓋,頭埋在懷裏。

蕭言趿拉著鞋下床走到圓桌旁,伸手探了探桌上的水壺,好在殿內時時備著熱水,她倒了杯,低頭試試水溫才給阿離端過去。

床上的人已經縮成球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跟傷害,畏縮的躲了起來,將自己團成這幅畸形卻有安全感的姿勢。

“阿離。”蕭言伸手掀開被褥的一角,垂眸看他,眼底是濃郁到化不開的心疼,輕聲說,“來喝點熱水。”

阿離脊背僵硬,蕭言喊了兩聲他才有反應,木訥的擡頭看她,臉色灰敗,眼裏黯淡無光,神色比兩人初見時還要顯得空洞麻木。

蕭言眉頭皺緊,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麽,不由嘆息一聲,手小心的端著杯子,低頭親他額頭,“先喝點熱水。”

這個吻像是投進水裏的石子,打破那平靜無波的水面。

阿離眸光顫動,鼻翼輕翕,眼裏泛起波瀾,眼尾激的微紅,癡癡的看著她。

蕭言認命的將阿離扶起來,用被褥把他裹嚴實了,才說道,“太傅這姓不好,怎麽能姓劉呢。”

阿離聽的一愣,目露疑惑。一般不都說名不行嗎?怎麽到了蕭言這兒就成了姓不好了。

蕭言說,“姓劉,配上個離字,劉離琉璃,動輒就碎。”

阿離垂下眸,沒敢附和,他指尖從被子裏探出,輕輕扯著蕭言中衣下擺,一點一點的拉扯著攥在手心裏,直到扯了她小半個衣擺攥了他滿手才停下。

蕭言心裏軟的不行,臉上卻還繃著,將水杯遞給他。

阿離吃醋可以,生氣也行,但不能折騰自己的身子,這是蕭言的底線。

阿離抿抿唇,擡眸看蕭言,低頭湊過去就著她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輕輕潤著幹澀的唇。

他小口喝著茶,蕭言耐心十足的給他端著杯子。直到喝了小半杯,他才輕輕搖頭,示意喝不下去了。

蕭言起身要把杯子放回去,阿離卻偏執的拉著她的衣擺,慢慢把自己連同身上的被子都往她懷裏擠,頭低著,呼吸輕.顫。

蕭言瞬間沒了脾氣,將杯子隨手放在地上,轉身抱住他,低頭吻他發旋。阿離心弦觸動,眼睛閉上,忍了許久的眼淚慢慢滑落下來。

他縮她懷裏,微涼的指尖從被褥裏探出來,抱著她的腰,帶著濃濃鼻音喚她,“妻主。”

像是認錯,又像是討好。

“嗯。”蕭言輕拍阿離的背,認真說道,“我就是為你來的,因你而活,怎麽可能還有別人?”

“陛下是天下人的,但蕭言是你阿離一個人的,除了你,誰都不給。”蕭言捧起阿離滿是淚痕的臉,“再說養你一個琉璃就夠費心了,哪裏還有精力再看別的瓷器。”

拇指指腹擦去他眼尾的淚,蕭言目露心疼,“以後不許再折騰自己的身體,就權當為了……”她頓了頓,輕聲說,“就權當為了多陪我幾年。”

她不說這話還好,說完阿離咬唇哭的更兇了,眼淚流水似的滑落,擦都擦不過來。

他抱著蕭言,認真答應,說以後好好吃飯,好好養病,不再亂吃醋。

他想多陪她兩年,陪她看錦繡江山,陪她看海河晏清,陪她賞人間煙火,陪她日日夜夜。

阿離主動大膽的,將裹在身上的被褥輕輕拉下來,頭回在滿室燈光下,把那清瘦沒肉的身子露在蕭言面前。

他顴骨緋紅,長睫煽動,注意到蕭言炙熱的視線粗重的呼吸,阿離連腳指頭都泛了層粉。

蕭言深吸口氣,卻是伸手將被褥重新給阿離拉好裹上,咬著牙義正言辭的說,“我是那麽禽獸的人嗎?”

……我是。

所以得趕緊遮上,蕭言說,“先喝藥,等好了再說。”

以後阿離要是亂吃醋,晚上就吃素餃子。蕭言這種殺敵四百自損上萬的做法,著實讓人佩服。

阿離笑著縮蕭言懷裏,仰頭親她下巴,又軟聲軟語的喊了句,“妻主。”

……這、這誰頂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