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2頁)

這幅畫阿離最寶貝,花了他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才畫完。

看日期,是陳吟被趕出府以後,蕭言帶阿離去茶館喝茶聽書那天才開始畫的。

蕭言指尖在畫中自己的眼睛處遊走,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看向阿離的時候眸光竟柔如春水暖如冬陽。

愛果真藏不住,哪怕偽裝的再好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更何況她對阿離的喜歡從未遮掩過。

蕭言心弦被這幾幅畫波動,一幅強過一幅,一陣強過一陣,震的心尖輕顫,鼻尖酸熱。

蕭言看向阿離,啞聲問他,“這都是現在的我,那之前的我呢?”

蕭言想知道原主在阿離的畫下是什麽樣子。

阿離眉頭微微擰起,猶豫了一瞬才展開剛才蕭言看過的長廊圖,指著那漆黑如墨的地方,輕聲說,“在這兒。”

那人就是籠罩著長廊的黑暗。

兩幅畫同時鋪展在箱子上,一幅是漆黑陰冷的長廊圖,一幅是旭日陽光的肖像畫,一陰一陽,對比屬實明顯。

對阿離來說,蕭言像是陽光,透過層層陰霾照進長廊裏來,為他驅散黑暗。所以阿離才能看到庭院裏的涼亭花草跟小鳥,才能看到府外熱鬧的街道。

阿離話不多,卻將所有濃烈的愛意都通過這幅畫表達的淋漓盡致。

他能感受到蕭言的愛,也給出了回應。

蕭言滿腔震動心頭酸熱,沒忍住伸手將阿離一把摟進懷裏緊緊抱著,手掌一下一下的撫著他的背,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本以為,他不懂愛,所有的反應只是身體本能而已。

因為阿離的情況擺在那兒呢,他的世界大門緊閉,裏頭只容得下他自己。蕭言原以為她就只是卡在門縫那兒不裏不外的,殊不知自己早已被阿離開門迎了進去。

她臉埋在阿離脖頸處,炙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脖子上,燙的阿離呼吸輕顫,某處不受控制的做出反應。

阿離擡手回抱住蕭言的後背,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長睫輕柔落下,軟聲說,“難受。”

多虧蕭言這個老師啟蒙的好,阿離對於這事向來直白不遮掩,難受的時候就會告訴她。

也許這就是阿離畫虎狼圖的原因吧,他覺得這事不隱晦,是可以訴諸於筆尖留下來做紀念的。

兩人到底還是沒浪費這個山洞,在畫搬出去之前在兩個箱子上玩了兩次才罷休。

都是偶數,吉利!

蕭言是個生意人,講究極了,若不是這地方硌腰又怕阿離凍著,她都能再來個兩次。

事後,蕭言親自將這兩個箱子搬出來攤放在陽光下,跟阿離一起將裏面的畫掏出來放在青石板上晾曬。

有些畫年份久了,又沒能好好保存收藏,早已起潮發黴泛黃,哪怕再小心翼翼還是像酥餅一樣蘇的掉渣,剛展開就全爛掉了。

蕭言可惜極了,這些都是阿離的過去,同他一起曬畫回憶往事,感覺自己像是也融入了那段歲月裏,陪他重新渡過似的。

阿離從小就愛畫畫,為此陳家妻夫專門請了有名的夫子教他。阿離畫的第一幅畫已經爛的看不清原圖畫的是什麽了。

阿離盯著那畫回憶了半響兒也沒想起來,最後只得作罷。

等畫祛除潮氣後,蕭言又花重金找修補維護書畫的大師過來,將這些不值錢卻極有意義的畫修了一遍再仔細保存。

起初大師來的時候還以為修復是哪朝哪位名人的著作呢,態度虔誠,就差先沐浴焚香再動手了,可等到了陳府後,對著這些畫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這不像是古人的作品。

她跟蕭言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她夫郎畫的。

大師聽完就笑了,不知道是該說蕭言敗家還是誇她寵夫,竟願意花那麽多銀兩只為了修補她夫郎隨手做的畫?

可能這就是鈔能力妻主的寵夫日常,旁人羨慕不來。

雖然不是名家古畫,大師也不馬虎,拿了錢就認真辦事,將畫給蕭言修的好好的,又告訴她該如何保存才離開。

蕭言將這些畫按日期收藏,除了這兩大箱子外,她還準備了一個格外漂亮的木匣子,光瞧著還以為是用來放銀錢地契等貴重物品的。

蕭言將匣子打開,裏頭既沒有銀錢也沒有地契,只單單擱著一張虎狼圖,顯得空蕩蕩的。

阿離眼皮跳動,“……”

畫紙那麽薄,匣子那麽深,要想把它放滿,怕是要畫一輩子吧!

阿離略感憂慮,那時候他還能支棱得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