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頁)

這一養,就是十多年。

小鳳和他們一起長大,與其說小鳳是元衡的仙獸,倒不如說是家人。

小鳳黏她黏得緊,但是她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離開它的那一天。於是在成親的前一天晚上,她特意告訴小鳳,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希望它能一直跟著元衡,代替自己保護他。

這是一個秘密,誰都不能告訴。

小鳳懵懵懂懂地點頭。

於是第二天,她就跟著他那個姘頭走了。

姘頭幾次在元衡面前作死,終於被元衡一劍殺死。

而她呢?

變成世人口中那個有眼無珠的女子,孤苦無依,不知道死在了哪一只妖獸的嘴裏。

所以,自那以後,她已經和小鳳好幾輩子沒有見了。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小鳳,沒想到會在這裏相見。

她和小鳳面面相覷。

小鳳歪著脖子看了她一眼,被嚇得突然從窗戶上掉了下去。

厲鳶正好把它接在懷裏,小鳳躺在她的手心上,愣愣地看著她。

鳥喙微微張了張,半晌發不出聲響,眼淚像是水窪一樣,大泡大泡往下掉,片刻就濕透了厲鳶的手心。

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鸚鵡就是她的小鳳。

然而又有哪只鳥會這麽深深地看著她呢?

又有哪只鳥會只看著她就流淚呢?

她把小鳳抱進懷裏,喜悅和悲傷如潮水一般湧來,堵住她的嗓子,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響。

她想要說什麽,小鳳用翅膀堵住了她的嘴。

它很善解人意地知道她在躲著谷天寒。

於是用心聲跟她說,自己是通過一道時空裂縫來此的。

一聽到時空裂縫,厲鳶就忍不住心口一跳。

小鳳跟著元衡寸步不離,它要是來了,那他……

小鳳看出她臉上的懼怕,眸光一閃,趕緊搖頭說元衡沒來。

厲鳶頓時松了一口氣。

像是在逃避似的,她沒有問起那邊的情況,只是靜靜地抱著這只小鳥。

感受它順滑的羽毛,聽著它劇烈的心跳。

小鳳用心聲跟她說了很多,兩人都默契地不提元衡,也不提現狀。

它只道它很想她,它現在很厲害,每天要吃多少的仙米……

院子前的大樹快要成精了。它現在還不能化形,所有人都小瞧它……

直到小鳳說夠了,它才突然掙紮地要下來。

厲鳶問它去哪,小鳳和她貼了一下臉,說自己要回去了。如果可以的話,它一定還會再回來。

厲鳶哽咽地點了點頭。

小鳳讓她在這裏不要動,然後從她手心裏飛了出去。

她蹲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眼淚決堤。

也不知哭了多久,渾渾噩噩地往回走,直到遇見了師姐。

蘇婉將她帶回客房,然後給她打盆熱水擦了擦臉,看她安靜地睡下之後,不由得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師妹在寧逐那個臭小子那裏受了多少氣,哭得眼睛都腫了。”

方白氣得把那個弟子送來的所有衣服都撕了:“他們北域的人欺人太甚!

他都能想象得到,第二天一早別人會怎麽說了。

還不是說他的師姐被寧逐拒絕,哭著回來?

蘇婉道:“你跟幾件衣服較什麽勁啊。”

“我去跟寧逐拼了!從此以後我們倆再也沒有‘舔丹之恩’,他也再也不是我的姐夫了!”

說著,拿起自己的雙刀就要沖出去,走到一半又回來:“師姐,把你的錦繡劍借我用用。”

“你用它幹什麽?”

“我怕我打不過寧逐。”

“……”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小小的敲門聲。

方白虎著臉去開門,一開門發現還是白天那個木著臉的小弟子,不由得臉色一黑:

“你來幹什麽?”

木臉小弟子嚇了一跳,但還是木著臉道:

“我是來送藥的。”

“送藥?”

方白看了看他端著的黑乎乎的藥,想起床上的厲鳶,氣不打一出來:“這裏面別是下了毒吧!”

“沒有。”

方白氣呼呼地,就要把他往外趕:

“不用不用,你趕緊走!”

眼看要被推出去,木臉弟子急了:

“別推!別推!寧逐師兄要是知道我辦事不力,會生氣的。”

“你說什麽?寧逐?”

木臉弟子點頭:“是寧逐師兄……他本來不讓我說的。你們就當沒聽見。他說厲姑娘站在外面那麽久肯定會著涼,他現在被院長壓著出不來,所以讓我偷偷送一碗藥。”

方白和蘇婉面面相覷。

待木臉弟子走後,蘇婉看了看厲鳶,又看了看這碗藥,不由得喃喃:

“你說這兩個人在搞什麽鬼?吵架了然後來哄好?”

方白一腔怒氣沒出發,憋得臉通紅。

半晌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暫時允許寧逐當回我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