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厲鳶深吸一口氣,猛灌了一杯茶壓了壓臉上的熱度。
那邊,許是眾人被掌櫃的的話勾起了興趣,大堂內又開始喧鬧起來。
來這座城的不乏來遊玩的普通人,也不缺來此瞻仰的修士,因此一聽到“元衡”的名字,無一不是興奮地搓了搓手。
“掌櫃的!你說你祖上和元衡仙君是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那麽你們知道元衡仙君長什麽樣嗎?”
“對對對!我等一直聽聞仙君氣度不凡,猶如謫仙在世,但仙君乃在山巔之上,百年不曾下山,我們自是不曾相見。掌櫃的,您的曾祖父如果告訴過您關於元衡仙君的只言片語,還請不吝告知。”
有人不贊同:“這話怎麽說的,都過去了三百年了,且不說掌櫃的曾祖父和仙君只是年幼時交好,就說曾祖父見過仙君成人模樣且告知了兒女,那麽長時間過去你們就確定這些後人可還記得那些話,可有添油加醋自行臆想?”
“確實,仙君之姿哪是三言兩語即可描述得清的。”
厲鳶一愣,她對元衡使了個眼色。
暗道這個正主就在眼前,你們還問什麽啊。
元衡不緊不慢地給她倒了一杯茶,面無表情的模樣好像那些人爭論的焦點不是他。
掌櫃的拍了拍肚皮,意味深長地一笑:
“各位,這你們就問對人了。我本來是不想說,但你們既然問了,我就也滿足你們的好奇。”
說著,他讓店小二把掛在墻上的一塊布扯了下來。
厲鳶和小鳳好奇地轉過頭。
除了元衡,眾人都齊齊回頭看去。
那塊不起眼的布一被扯下,瞬間露出了下面藏著的一張畫,眾人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畫上畫著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他背對著眾人遠遠地立於大殿之上。寥寥幾筆,似乎可見其周身仙氣繚繞,淩厲氣度躍然紙上。
眾人一時失神。
厲鳶也不由得暗叫一聲畫得好,雖然只畫出了衡哥的六分神韻,但已經很厲害了。
不過她也一眼就看出來,這幅畫是早就準備好的,專門忽悠這群人呢。
只是有那眼尖的,本來看那副畫有些贊嘆,然而一看到元衡,就猛地愣了。
怎麽感覺……這小子與那畫中人有些像呢?
不可能吧……元衡仙君那種吸風飲露的尊者,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而且還和他們凡人一樣吃這尋常食物?
由於厲鳶和元衡兩人坐得偏,掌櫃的一時沒有發現下面的異樣。
他得意洋洋地指著墻上的畫道:
“看見沒有?這是我曾祖父在一次看見仙君之後驚為天人,托當時最好的畫師畫下來的。我們請了最好的技師保存,才得以流傳到今天。”
“看這幅畫的地點似在仙殿之上,令曾祖是在什麽地方看到的仙君?”
掌櫃的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他微微一笑:“是在仙君的成親之禮上。”
掌櫃的話音一落,厲鳶的筷子就掉到了桌子上。
元衡幫她撿起筷子,擡眼看向掌櫃。
那掌櫃的莫名打了個冷顫,他咳了一聲接著道:
“元衡仙君曾經成過親,這你們知道吧?”
“確實,但那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掌櫃的眯眼一笑:“當時我的祖上有幸被帶到臨仙閣上做工,曾遠遠地看上一眼,當時的表情比你們還要誇張。可惜曾祖當年沒有留影珠,否則定要把當時的盛景留下來供後人好好瞻仰。”
有人暗嘆:“當年元衡仙君的成親之禮也算得上是修仙界的一樁盛世。只可惜他當時為了救人,傷了神魂。成親之時乃是一介凡人。即便如此也不失其臨仙閣大弟子的氣度。”
“被救之人莫非是他至親至愛,否則怎能冒著傷及神魂的危險救人?”
“這你都不知道?也難怪,三百年前的事情,除了有些對此了解一二的修行者之外,恐怕凡人早就不記得這些事了。元衡仙君當年救的就是他的師妹,也是他即將成親的妻子。本以為他和他師妹是天作之合,哪想到到了成親之日,師妹中途反悔,又和別的男人逃婚了。”
第一次聽到此事的人無不大驚:
“元衡仙君如此厲害的人,他師妹也舍得退婚?”
“是,而且聽說仙君自那之後,三百年未曾娶親……如今還是孤身一人,也不知道他是否後悔救了他的師妹……”
掌櫃的拍著肚皮嘆口氣:
“元衡仙君實在是可惜。他當年雖然傷到了神魂,但也是驚才艷艷的人,不知他的師妹為何……”
話音未落,只聽“轟”地一聲,墻上的那幅畫突然著起了火,只是一眨眼就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眾人大驚,墻上沒有火源,周圍也沒有人敢靠近,這幅畫怎麽就突然著起了火?
而且看那畫的珍貴模樣,又被掌櫃的下了禁制,尋常法術皆靠近不得,到底是何方高人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