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杯烈酒

就算江其野沒有實質性地交往過女朋友,但這種裝醉往他懷裏倒的拙劣戲碼每個月都能看到那麽一兩次。

見多了,是真摔還是假戲,他一眼可辨。

但那些女的是想上他的床,

宋蠻呢。

她要什麽?

宋蠻心照不宣地坐了進來。

六年後江其野終於重新近距離地看她。

皮膚白皙,長裙裹著身體,看似遮得嚴密,卻不妨礙江其野清楚記得她盈盈一握的腰。

他握過。

軟到似乎一折就能斷。

江其野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畫面。

在被拒絕後的好幾個晚上,他都在夢裏折斷了她的腰。

可她就像盛開的,傲慢的玫瑰,帶著隱刺。

折得江其野滿手是血。

“住哪。”江其野問。

“觀瀾道。”

明城很知名的別墅小區,均價十多萬一平。

宋蠻報出這個名字,江其野是有一點驚訝的。

那時候學校的人都知道,宋蠻的家在城北的舊小區,非常普通的家庭。

但江其野什麽都沒問。

他記得品鑒會當晚宋蠻是陪著季綱一起來的。

漂亮女人有很多方式讓自己富有,江其野並不想知道宋蠻是其中的哪一種。

車朝觀瀾道的方向駛去。

兩人在路上很默契地都沒說話,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氣氛。

或許是氣氛太安靜,江其野打開電台,裏面正在放一首輕柔的爵士樂。

宋蠻說:“剛剛有同學一直問我還記不記得誰給我寫過情書,說整個年級大半男生都給我寫過。”

江其野轉著方向盤,面上看不出波瀾,“是嗎。”

車窗外飛速閃過一抹一抹五彩霓虹,光影偶然掃過江其野的側臉,宋蠻看到了他眼底的些許嘲弄。

“那你呢。”宋蠻問。

“我什麽。”

宋蠻側眸,一動不動地看著江其野:“有給我寫過嗎。”

屏著氣息,等他的答案。

然而正好紅燈,江其野停了車,遲遲沒出聲。

等十多秒的紅燈過去了,他重新啟動汽車,才淡淡吐出兩個字:

“忘了。”

他多希望自己是真的忘了。

那麽再遇到她的時候,或許可以毫無心結地去重新欣賞面前這個純真,性感,才情都兼備一身的女人。

但不行。

宋蠻是那些男生眼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卻是江其野心頭的一根荊棘刺。

紮在肉裏,拔不掉。

到了觀瀾道。

宋蠻下車,站在車窗前,“謝謝。”

江其野沒應,摸出打火機,想要點根煙。

夜風讓火苗燃了又滅,宋蠻見狀,趴到窗前用身體擋住風,又拿走他手裏的打火機。

輕撚出火苗,用手攏住,主動送到江其野面前。

火紅色的光背後,是女人一雙嬌艷的紅唇,和眉尾那顆攝人心魄的小痣。

她唇角彎出弧度,似笑非笑,“我幫你。”

江其野晃了一兩秒的神。

煙咬在嘴裏,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宋蠻把火苗遞了過來。

江其野吸了兩口,煙從嘴縫順著散出一點,模糊了宋蠻的臉。

那張精致的面容愈發變得蠱惑起來。

像夢裏看不清的虛妄影子。

宋蠻直起腰,漂亮地笑:“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

女人頭發的香味伴著夜風,徐徐散落在空氣裏。

江其野強烈地感覺到了什麽。

隱隱的,像是獵物發出的信號。

他目送宋蠻走遠,升起車窗,余光忽然瞥見一只黑管口紅靜靜地躺在旁邊副駕的位置上。

江其野挑了挑眉,擰開。

和她今晚的唇色一樣,嬌而不媚,像一團燃燒的烈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江其野把玩著口紅,不知是想到亦或是印證了什麽,嘴角溢出一點諷刺的笑。

他沒有歸還,把口紅收進了外套口袋裏。

那頭,宋蠻回到家。

徐穆風在客廳坐著,宋蠻打了聲招呼就要上樓。

然而徐穆風出聲喊住她:“你怎麽跟江其野混到一起了。”

宋蠻怔了下:“什麽?”

徐穆風冷著臉:“剛剛我在門口看到他送你回來。”

頓了頓,“你還給他點煙。”

徐穆風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口氣陳述這件事。

宋蠻啊了聲。

“我那一級的同學今晚給我舉行了一個歡迎宴,他也是那一級的,就——”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徐穆風很生硬地打斷宋蠻:“你想跟誰來往與我無關,只是我之前提醒過你,江其野不是什麽好人,我怕你跟了他屍骨無存。”

“屍骨無存?”宋蠻靠在樓梯轉角處笑了,“怎麽,他會化骨綿掌啊。”

徐穆風見宋蠻竟然還開玩笑,冷聲道:“不然你以為他弟弟16歲莫名車禍身亡,他爸爸緊接著突發重病昏迷至今,所有擋在他面前的阻礙都踏平了,他順順利利接管江納集團,憑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