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頁)

她拿著手帕僵持在空中,直待熱氣兒消散,才不堪地收回手,一雙杏眼裏布滿了低矮遠山環繞的霧氣。

“沈弋哥......”她喚的很小聲,幾乎氤氳著哭腔,生怕他不接受這樣的自己作妹妹。

沈弋譏諷地嘲弄了聲,修長的手指搭在木椅邊緣,聲線冷的像臘月裏的寒冰:“誰是你哥?”

像蝸牛去除了殼,小姑娘避開視線,眼圈半紅。

沈赫連請了一群人跟他一起過去接人,見此情況都額頭冒汗,誰都不敢出言相勸,怕得罪這位小少爺自己就飯碗不保了。

他單手抄兜,繞過她面前離開,到屋外闔了闔眼。

沈蕁出生時,母親生產大血崩,不久就撒手人寰。

原本,他也以為沈赫連會更愛沈蕁甚至追憶逝世的母親,可是沒有,他另娶了林平芝,對待沈蕁猶如冤孽避之不及。

沈赫連想接進家門的人,他應該會同樣的厭惡十倍才對。

可是一想到那雙泛著淚光的眼,少年心中某種牢不可破的東西像是松動了,顧不上更多,他跟隨行的人交待說:“我要她。”

......

受不得在場男人對姜予漾更多的覬覦,沈弋在中場休息時走過去給她環繞上自己的西裝,上面彌漫著淡淡的大吉嶺男香。

紀隨之見沈弋來了,簡直如同看了救星,哎呦了兩聲求饒說:“沈哥,您這哪兒請來的招財貓啊?我快輸的褲子都沒了。”

他忍著笑意問:“還來嗎?”

紀隨之見著台階就下:“不來了不來了,我給姑奶奶說聲心服口服。”

“我累了。”姜予漾放下台球杆,心裏泛酸。

搞得紀隨之也慌了,以為是小姑娘沒玩盡興,還得再來一盤。

沈弋的嗓音夾雜的仍是細風和雨,低聲問她:“我可能還得在這待會兒,陪陪我?”

然而姜予漾還是機械地重復了一句:“我累了。”

似乎真真是不高興極了。

在場諸位女伴,只要沈弋說讓作陪,誰敢不給他面子啊?

也就姜予漾能有這個特權了。

他面色沉了幾分,牽過她的手,順著小姑娘的意思,聲音卻不似之前的柔情:“那我們就不玩了。”

半路離了場子,紀隨之攔都攔不住,只能吆喝著眾人再來搓幾場麻將。

離開了會所,她肚子驀然發出兩聲“咕咕”的響動。

中午忙活了許久拍攝準備,飯只吃了幾口,之後又費心費力,晚上過來會所打台球,半天下肚就一杯果汁,饒是鐵人都撐不住。

沈弋笑的痞壞,不懷好意道:“我說怎麽沒興致了?原來不是累,是餓了啊小饞貓。”

天之驕子捧人的時候,恨不得一點一滴都照顧的周全,可這樣的寵一定就是愛麽?

他讓司機調頭去常去的一家日料店,看向側臉陷在霓虹光線中的姜予漾:“這家行嗎?”

“隨便。”她的嗓音疲累極了,單單坐在那裏,格外寂岑。

沈弋不明白姜予漾現下的情緒從何而來,勾過她肩膀,目光陷落到溫和中:“回泛海再喂飽你。”

怎麽喂飽,就看他想怎麽玩兒了。

可是呢,她要的從來就不單單是這些。

姜予漾的反應有些不甚敏銳,手機在前座置物的盒子裏響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

電話是林平芝打過來,女人的嗓音含著有事相求的笑:“漾漾,沈弋現在有沒有跟你在一起啊?我給他打電話,他都不接的。”

沈弋接過她電話,眸色裏閃過不快:“有什麽事兒您就直說吧。”

“原來你跟漾漾在一起呢。”林平芝打著哈哈,覺著這通電話沒白打,婉轉著說:“溫芙這孩子啊挺好的,送過來的補品我都好喜歡,你有時間也替我回回禮,要不然我送啊,這姑娘都不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