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一餐飯吃完,窗外暴雨未歇。

沈弋扣好西服紐扣,下樓就瞥見了來接自己回酒店的車。

雨刷器不停晃動著,他坐在後座,西褲口袋就裝著一個打火機和一個錢包。

錢包是姜予漾給他挑的,很精致的一款,也不知道小姑娘攢了多久的錢才能給他買上這樣的禮物。

只記得,她開心地將禮物交付於他,眸子裏像是有漫天星辰。

車窗外的景色倒退著行過,他凝眸望著空濛的一切,視線裏突然闖入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站在秀場門口,眼神望著如瀑的大雨,她握著傘沒撐,身子因清冷佝僂著。

看樣子是在等雨停。

“停車。”他出聲,嗓音像是湖面蕩起的漣漪。

司機不明白沈弋突然之間怎麽了,但還是照做地停在街道路口。

他從車上拿起傘,推開車門,雨滴砸的傘面轟轟作響。

視線全是霧蒙蒙的,跟上回她從泛海走的那天一樣。

姜予漾還在等車來,手頭沒紙,只能等到回雜志社再擦幹衣服。

她垂著腦袋,正好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雙精致鋥亮的皮鞋,往上是男人西裝褲下筆直的雙腿。

能將西裝穿的這樣清冷禁-欲的男人,姜予漾只想到了沈弋的名字。

沈弋在她最狼狽的時刻出現,桃花眼裏的情緒曖-昧不明。

突然,姜予漾大腦空了很久,她張著唇,最後吞沒了質問的話音,貝齒輕咬著粉嫩的唇肉。

視線有意躲避他,兩人之間沉寂的不像話。

無暇多想為什麽沈弋會出現在這裏,姜予漾只想快一點離開,她繞開他,正想過去對面的街道。

細膩的手腕被他一把握住,她重心不穩,一下子往後倒去。

踉蹌了下,姜予漾總算站穩,可也跟他離的很近,呼吸間全是熟悉的味道。

有輛車從她身前開過去,速度太快,以至於如果不是沈弋拉住她,還不知道會如何。

她驚魂未定,但瞬間又拉開距離,看向他的眼神如同一個陌生人。

沈弋撐著傘,讓傘始終能打在她頭上,免得讓小姑娘再次被雨淋一遭。

現在的姜予漾被雨淋的半透,裙子算是作廢了,雨水留下的痕跡姣好地勾勒著她的身形,面龐像是清水出芙蓉,肌膚白皙,眼神因雨水的浸潤,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

“漾漾......”隔了許久,他重新喚上她的名字,居然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男人嗓音偏沉,在兩人傘下的空間內更是如同電流劃過耳蝸。

“我送你,好不好?”

一樣的對白。

只不過上一次是送她去巴黎,這一次是在巴黎送她回雜志社。

寒意逐漸升騰,姜予漾仰著脖子,望向他眼底,不帶任何情緒。

“我不需要。”除去堅定,還有很強烈的漠然。

姜予漾不需要沈弋這種關心一只小貓的方式來對待她,更不想知道他來巴黎是不是來找自己。

既然說過橋歸橋路歸路,那麽一切都是過去式了,過多的追究只會讓她心神不寧。

沈弋單手拿著傘,另一只手接著西服扣子,一顆兩顆地解下,露出內裏的深藍色襯衫,領帶打的很周正。

以前,她還專門為他學過如何打領帶。

沈弋的身高比她高上許多,大部分時候她都要墊著腳才行。

每一回打領帶,他總能變著法兒地欺負她,非要把她弄的氣喘籲籲。

可是現在,兩人是路都不能順的人。

見她冷著,沈弋一氣呵成,將西服脫下,披在她清瘦的肩背上。

“乖,披著,免得感冒。”

他習慣性讓她接受自己的好意,不管她要還是不要。

姜予漾弄不懂沈弋態度的變化,如果沒有自己的存在,他不該和溫芙順理成章地訂婚麽?

現在千裏迢迢出現在自己面前,做這樣的舉動,又有什麽意思呢?

這些溫情,猶如致命的蠱毒,曾經讓她深陷過一次,難道還要掉下去第二次嗎?

......

沈弋的手指頓了下,想抓住什麽最終又收回手,曾經可以肆無忌憚做的事情,現在是根本不可能觸及的存在。

姜予漾將西服脫下,接著往後撤了一步,離開傘下,繼續被大雨淋著。

西服重新歸於他的臂彎,甚至帶著彌留的溫熱和小姑娘身上清甜的氣息。

他的心像一面四分五裂的鏡子,徹底稀碎成稀巴爛。

“非要這樣麽.....?”沈弋卡著話音,如刺在喉。

大雨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兩人隔開。

姜予漾穩著嗓音,盡量勾起一個明媚的笑容:“這位先生,拿了衣服是要還的。”

簡而言之,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了。

沈弋啟唇說:“那就不還。”

高中時,抽屜裏的大把情書他不屑一顧,現在他低聲下氣送出去一件衣服還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