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姜予漾想,她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

多深的傷疤就需要多長的時間治愈,她做不到無視已經存在的裂痕。

喬頌默默嘆息著:“你跟沈弋在一起我就覺得很驚訝,那簡直是我當年聽過的最魔幻的現實。你跟沈弋哪兒像在談戀愛啊?他去做什麽,行程不跟你講,你跟他在一起,沈家人還不能知道,簡直太憋屈太沒安全感了。”

身為局外人,兩人的感情喬頌是看的明晰的,這樣不對等的感情難道要留著過年麽?

聽她聲音不對勁,喬頌還特意問了幾句,叮囑她多關心身體。

姜予漾默默接受喬頌關心小朋友一樣的方式,嘴角上揚著。

退燒後,姜予漾不敢多有耽擱,溫圖爾對她現在只算是有正眼相待,手頭重要的工作仍交付給斯嘉麗。

她得慢慢證明自己的能力。

下班後,長卷發小姐姐繼續邀請她來他們的party,姜予漾笑著說好,權當是彌補昨天沒能去的虧欠。

一出雜志社門口,一輛黑色的卡宴就停在路邊。

沈弋的手搭在車窗外,猩紅的火苗飄搖,那支煙燃起,他的視線直愣愣掃過來。

姜予漾正有說有笑地跟長卷發小姐姐說著來到巴黎後驚奇的見聞,一側過臉,笑意立刻凝固在臉上。

覺察到她步子頓了頓,長卷發疑惑道:“漾,你怎麽了?”

她收回目光,跟沒事兒人一樣:“沒怎麽,我們繼續說。”

沈弋推開車門,三步兩步靠近過來。

男人一身煙灰色的西裝修身合度,身姿挺拔如青松,桃花眼裏蘊著清冷。

“漾漾,我們談談。”

聲音裏含有幾分頹唐和請求。

他不知道送出去的東西她有沒有收到,收到後有沒有留下或者看著幾眼,只能到雜志社繼續表示自己的誠意。

長卷發小姐姐在兩人間來回打量,有些弄不懂狀況。

“漾,這是你的朋友?你們現在有事情要說嗎?”

姜予漾挽著耳後柔順的發絲,笑容猶如明媚的四月天:“我不認識他。”

長卷發遲疑著,可是不認識,這個男人怎麽會找過來?目的還這麽明確?

沈弋蹙眉,單手抄著西裝褲,跟她的同事用法語解釋說:“我是漾的朋友,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能否給我們一點時間?”

姜予漾沒想到沈弋說起法語也能精通到這種程度,更何況這種彬彬有禮的貴公子形象很容易讓別人放松警惕,使之相信他不是個壞人。

長卷發小姐姐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拎著包走了。

還在大街上,如果她跟沈弋鬧起來,會非常難堪。

姜予漾雙手抱臂:“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吧。”

巴黎傍晚的天空猶如打翻的糖畫,雲彩的顏色被渲染的相當有層次感。

晚風輕輕揚起,飄拂在她的臉頰,有一絲發絲被鼻梁勾著,她撥正後,表情依舊冷淡。

沈弋察覺到她的抗拒,聲音軟化了幾分:“漾漾,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需要。”

她不會說重話,只能抗拒著他的“好意”,將兩人的界限劃分的極其清晰。

他眸子裏的寒意更重,氣質仍高高在上的,好半晌才輕吐出幾個字:“我尊重你的意願。”

“是啊,說著尊重我,你連我地址都私下查了,我能理解為居心叵測嗎?”

姜予漾繼續一點一點回絕著,唇角的笑容像是活生生的嘲諷。

他曾見過她嬌憨的笑容,根本不是現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情形。

沈弋無話,幹站著看她轉身離去。

姜予漾繼續選擇乘公交回家,那輛卡宴就這麽一直跟著公交後面。

到了家門口,姜予漾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她玩味地搖搖頭,覺得很沒意思。

姜予漾用指尖戳著他打好的領帶,藏藍色絲絨質地,上面刻著波點。

“沈先生,你這樣屬於私闖民宅,再不走我報警了。”

說著戳,其實連指尖都沒碰到,如蔥削的手指很快離開他的視線。

沈弋放下姿態,桃花眼裏漾著笑意:“那請我進去喝杯茶不過分吧?嗯?”

他這人,笑起來最好看,冷的時候氣場凜然,可是一笑,恨不得勾的人掉進漩渦裏。

少年時期就是如此,引得一眾女孩子一見他笑就臉紅。

姜予漾無所謂地說:“好啊。”

沈弋的眸子裏燃起一簇火苗,看樣子昭示著希望。

她靠著門板,昂著下巴:“我不僅可以請你喝茶,還可以請你吃東西......”

“你做什麽都好吃。”說罷,他的眼神更多了份柔情。

姜予漾用鑰匙開了鎖,在他要更進一步前更迅速地關上了門。

關門的聲音很大,掀起一股氣流,全拍打在臉上。

他站的位置離門縫就咫尺之遙,高挺的鼻梁幾乎貼著冰涼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