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姜予漾沒再回了,她知道自己很難對誰動心了,陸朝野將滿腔赤誠捧到她面前,無疑是熱火碰冰山。

喬頌八卦兮兮地問:“誰啊?”

“一個弟弟。”她不能說是陸朝野,怕讓喬頌驚掉下巴。

喬頌擠眉弄眼一番:“抓緊啊,弟弟比老男人好多了,年輕又有活力,就是平時累了點。”

姜予漾被她揶揄著,只笑不語了。

這還是三個人第一次單獨湊到一起吃飯。

銘雅苑是完全中式的布置,店內別有洞天,沿途的墻壁上都懸掛著大氣磅礴的書法字畫,山山水水,環境清幽,能聽見隱約的管弦樂聲。

服務員給她們引路到定好的包廂,沈弋比她們到的早,外套掛在了衣帽架上,正熟稔地解開脖頸的第一顆紐扣。

他將手機放在了桌面上,那頭正在用英文匯報什麽。

服務生不敢打擾,只能默默地將覆蓋在青花餐具上薄膜拆掉,周到地用熱水燙了幾遭。

沈弋薄唇輕動,飛快地用英文回話,嗓音清冽,如淙淙流水。

一通簡單的電話會議打完,服務生才提醒說:“三位,可以點菜了。”

沈弋將冊子遞到姜予漾手邊,眼眸深邃:“想吃什麽?你來點。”

難得,這位大少爺還能委曲求全。

既然如此,姜予漾就好辦了,整桌三個人,屬沈弋最挑食。

喬頌沒有忌口,所以她選的全是自己的口味,完全不照顧他那點少爺性子。

“西湖醋魚,糖醋裏脊,清炒蝦仁,粉蒸排骨......”

“甜品的話要杏仁豆腐,糖蒸酥酪......再來一打烏梅汁。”

姜予漾合上冊子,服務生又跟她確認了一道,急匆匆出去讓後廚備菜去了。

沈弋眉峰一揚,輕哂一聲。

挺好,選的沒幾樣是他的口味。

西湖醋魚上了桌,沈弋拿筷子挑了一小塊魚肉,心想著果然不如姜予漾做的好吃。

所有的菜很快齊桌,喬頌卻接到了工作上的電話。

喬頌從座位上起身,拿著手機到外面接聽去了。

做記者這一行就是要隨時隨地交接任務,姜予漾上次聽說喬頌的那個主編萌萌生產前一個小時還在處理工作,不由得咂舌了下。

現在包廂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安靜的能聽見空調吹出冷氣的響聲。

沈弋靠在座椅上,坐姿端正,眉目間像是經由春風吹拂,盡是溫和之意。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逡巡著,輕吐出兩個字:“瘦了。”

姜予漾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下意識吭了一聲:“嗯?”

“我說,你瘦了。”沈弋的指節搭在桌面邊緣,能看見手背浮現的筋脈。

在巴黎,姜予漾時不時練習瑜伽,也更注重身材的保養,落在他眼裏,就變成了幹巴巴的“瘦了”兩個字。

對沈弋來說,姜予漾脫離了從前的稚氣,純媚交加,氣質不凡,也更能吸引男人的注意了。

宛若一株從花苞成長起來的盛放的玫瑰。

姜予漾沒想到他突如其來這麽一遭,疏離地說:“減肥呢。”

沈弋取下腕表,篤定地說:“都這麽瘦了,你不需要減。”

他喉結上下滑動,單手扯過領帶:“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心疼。”

很輕的關切,如羽毛掃過心口。

換做以前,他口中是斷然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沈弋說得很虔誠,他知道過去都是她來心疼他的,她包容所有,就連最歡暢的時候,他力道漸大,將她弄的受不了,哼哼唧唧求饒,她還是疼他的。

小姑娘會勾著他脖頸,呵氣如蘭:“我疼你啊,離開我,就沒人疼你了。”

後來果真如此,這一年,他用工作麻痹內心,再沒回過泛海國際,也等不到熱好的粥、關切的話語。

成年人的喜怒哀樂,都要偽裝的很好才行。

姜予漾壓下眼睫,抗拒地說:“你還是留著這份心......心疼別人吧。”

“心疼誰?”沈弋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將手裏舀的一碗糖蒸酥酪放在她手邊:“他們都不值得我這樣。”

這話說的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跟溫芙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沈弋鄭重地說:“兩家老爺子也都表明態度,不強迫我們。”

為此,他還受了沈赫連一巴掌。

沈赫連年輕的時候就在老爺子的要求下從了軍,成為一名光榮的海上搜救員,那場海上大爆炸,他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幸存者,後來被授予表彰,榮譽加身。

也就是在這時候,沈赫連退伍,回家得知了妻子難產血崩去世的消息。

臨盆前,她剛剛得知那場大爆炸,卻沒能撐到丈夫回家,直接撒手人寰。

沈赫連極度自責,終日沉湎在悲慟中,那時候林平芝總是伺候在他身邊,這才得以上位。

明明沈弋和沈蕁都是他的孩子,可沈赫連下意識排斥沈蕁的存在,從小到大也更關注沈弋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