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沈淩淵打量著她盈盈一握的身量,擡手扶了她起身,“這是把朕當成明夏了?”

溫映寒忍不住辯解“皇上過來從來不叫人通傳,臣妾自然誤把皇上當成了旁人了。”

“你宮門口又沒有人值守,倒還怪起朕來了?”沈淩淵輕輕一笑,繞過她坐在了她身側的軟榻上。

溫映寒一向不喜下人過多,晚上體恤他們辛苦,連門口的值守都能免則免了,倒真忘了留個人通傳。

她微微有些理虧,朱唇抿了抿,輕聲開口“那皇上也可以叫王德祿他們快走些,早些進來通傳一聲,臣妾也好做些準備。”她嘴上不願承認也不好直接頂撞,便拿了這樣的說辭出來。

沈淩淵薄唇輕輕勾了勾,“哦?早些準備?皇後要準備些什麽?”

這話說得意味不明,沒有昨晚的事還好,今日聽了這樣的話,難免要往深了多想。

溫映寒頓時不想再理他了,移了視線坐在軟榻另一側的位置上。

沈淩淵頗有些拿她沒辦法的無奈,他修長的手指輕搭在身側的小案上,“朕進來會嚇到你,王德祿過來就不一樣了?”

至少王德祿進來,走路是有聲音的,溫映寒正欲反駁,擡眸剛好望上他那雙深沉內斂的鳳眸,到了唇邊的話頓時便說不出來了。

溫映寒覺得自己今晚一定是看賬簿太多看得昏了頭,好端端的,同他辯這些事情做什麽。連她自己都未察覺,這不知不覺間,她與他的關系便近了許多。

以前那些話,她可是從來不會跟他這般辯駁的。不再像最開始那樣恪守著禮數謹言慎行,而是隨口般自然而然地應答了下來。

“皇上說的是,都是一樣的。”溫映寒抿了抿唇,心裏想著下一次她一定要叫一個宮人守在門口,遠遠瞧見了沈淩淵的轎輦,就立刻進來回稟。

方才還在憂慮往後要如何面對沈淩淵,誰知真的見到了,反倒沒有那麽的不自然。沈淩淵身上凝神香的清冽,莫名使人心安。

溫映寒將這一切歸咎於凝神香的功效上,她寢殿裏時常燃著的都是助眠所用的,比起熏香的氣味,她其實更喜歡在殿裏放些鮮花盆景,或是時興瓜果什麽的。不過,那凝神香清冽的味道,是個例外。

淡淡的,並不濃烈,不知不覺間便讓人放松了下來。

一時有些安靜,兩人的獨處讓溫映寒又想起了些今早的事來,她頓了頓,見明夏還沒有要回來的意思,索性尋了個由頭,低聲開口道“臣妾去叫人備茶。”

至少這樣她能暫時出去避一避,拖一會兒還能等茶沏好了再進來。

沈淩淵唇角微微上揚,聲音平緩“不必了,朕剛剛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身邊那個宮女從耳房出來,朕已經讓她去備茶了。”

怪不得明夏去了這樣久都沒回來,溫映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人早已經將她的婢女打發了。

沈淩淵怎會預料不到她那點小心思,他原以為她慌亂之外總要找各種理由開始避著他,不過現在看起來還好,至少眼下還老老實實地坐在他面前,雖然眼神間似是在無聲地控訴。

沈淩淵似是漫不經心地輕輕撚了撚手裏的玉扳指,“今早你可有按時換藥?”

溫映寒下意識地攥了下藏在袖口裏的手指,自然清楚沈淩淵指的是什麽。只是她今早拆了繃帶便沒當回事,眼下因為剛剛彈了琴的緣故,指尖上的傷又隱隱發作了起來。

溫映寒將手指更深地掩在了袖子裏,纖長微彎的睫毛微動,遮住了她的視線,“勞皇上記掛,臣妾已經無礙了。”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那人繞過小案,將手捉了出來。

他將她的手放在小案上,上面的紅痕明顯,不用細看就能瞧得出來。

溫映寒動了動唇,想解釋這是因為彈琴才變成這樣的,忽而想起沈淩淵早上好像還囑咐她先別彈琴來著,於是本能地將到了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別動。”

他又拿了個藥盒出來,看上去便甚至名貴,裏面的藥膏晶瑩剔透,隱隱有些微不可見的香味。

沈淩淵給她擦了藥,又吩咐她將另一只手也拿出來。兩只手重新上了藥纏了繃帶,又恢復了跟早上一樣的狀態。

溫映寒下意識地望上他那雙深沉內斂的鳳眸,難不成這人今晚過來就是為了給她換藥的嗎?

“……”

她朱唇微微動了動。

“多謝皇上。”

她聲音很輕,很快便消散在了這樣平和如水的夜色裏。

沈淩淵眸間翻湧了些看不見的波瀾,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

“朕今晚宿在你這裏可好?”

溫映寒一怔,心臟刹那間漏跳了一拍。

她這次沒有醉酒,是完全清醒著的。

“皇……”

外面的大門忽然傳來一道聲響,緊跟著便是有人快步走進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