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3/4頁)

柳茹馨這回怔在了原地,原本已經演足了戲了,可真到了侍衛回稟結果的時候,還是微微愣了一愣。

皇後出事,嬪妃們基本上都已經到場跪在地上了抽泣了,就算心裏沒有為了做給皇上看,也得哭上一哭,況且中宮出事,毫無反應日後是要落人口實的。

這場景便宛如溫映寒落水那日,德坤宮外跪了一地的嬪妃和宮女,每個人都按著帕子掩面啜泣,實則遮掩的是竊喜的心。

溫映寒站在暗處遠遠地望著這群人,那日的場景她未得見,今日算是看遍了。

薛慕嫻隨著眾人假作哭泣,她跪得離沈淩淵最近,故意發出了些聲響,“皇、皇後娘娘……”那樣子一頓哽咽得像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卻只想引起沈淩淵的注意。

溫映寒在人群中望見了她哥哥的身影,知道是時候了。

“本宮真未想到,薛妃竟會如此的傷心。”她聲音一字一頓,越過人群時擡手摘下身上的兜帽與披風,深藍色的銀牡丹花紋錦袍上繡著一只騰飛的鳳鳥,長發輕挽,琥珀色的眸子裏透著人如其名的寒光。

溫映寒淡淡地望在滿是震驚的薛慕嫻身上,微微一望便收了視線,畢恭畢敬地朝沈淩淵行了一禮,“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來遲了,還請皇上恕罪。”

沈淩淵望見她,深沉的鳳眸間終於湧現起些許變化了,他薄唇微微動了動“皇後無事就好。”

溫映寒一怔,雖然知道沈淩淵一貫沉穩,可眼下聽著他這語氣,不知為何,驀地有了種他可能什麽都知道的錯覺。

她隨即恍了恍神,下意識地擡眸望了沈淩淵一眼,可對方神色如常,看不出什麽不一樣的地方。許是她想多了……

溫映寒穩了穩心神,看向剛剛那個像沈淩淵稟報狀況的侍衛,“你說已經搜索過江面了,卻未能尋到本宮,可本宮就是被人從江面救上來的,你竟都不知曉的嗎?”

那個侍衛顯然也慌了,壓根提前沒構想過現在的狀況,“許……許是卑職剛剛未統計清楚,是、是卑職失職了!”

“你何止是失職,江面上的情況弄不清,船沉沒的原因倒是清楚得很。”

侍衛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望向薛慕嫻求助

,然而薛慕嫻此時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溫映寒微微福了福身,“皇上,臣妾的船只沉沒,並非小太監的不當心,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沈淩淵垂眸將溫映寒的神情盡收眼底,深黑色的鳳眸間眸光深沉,他停頓了一下,擡手將她扶了起來。

沈淩淵聲音低沉平緩“說給朕聽。”

溫映寒身子微微僵了僵,她人剛從江面上回來,四肢皆是冷的,沈淩淵溫熱的手掌握著她的胳膊,如此近的距離倒不像是在這紛亂的岸邊,而像是他們平常在宮中相處那樣。

“有人在臣妾的船上故意縱火,還鎖上了臣妾船艙的大門,幸而小順子及時出現將門撞開救了臣妾,臣妾這才得以逃生……”

說起來小順子的出現確實是個意外,他們平安到了岸上,小順子才和她解釋,說是發現船艙起火了,卻看見有人救皇後娘娘,這才不顧生命危險沖向了船艙將門撞開,將她和蕓夏帶了出來。

時間緊迫,溫映寒未能與他多說,只是叫蕓夏先將他帶下去,找個大夫給他瞧瞧。

薛慕嫻越聽溫映寒所述,手腳越是冰涼,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回得來!

溫映寒大致講述了她逃生的過程,幸而有小順子相助,讓一切解釋起來更加順理成章了。東方既白,雲霧散,周圍的紛亂也逐漸靜了下來。

溫映寒回身居高臨下地望著跪在地上的薛慕嫻,她聲音清冷“薛妃看見本宮出現在這裏,挺驚訝失望的吧。”

薛慕嫻心裏咯噔一聲,“皇、皇後娘娘這是哪裏的話,皇後娘娘平安無事,嬪妾慶幸還來不及。”

“你何必還編這些謊話,事到如今,還不肯招認你做了些什麽嗎?”

薛慕嫻擡眸看了一眼皇上,但見對方眸光微冷,寒意霎時間由脊柱向四肢漫延,“不,不,我什麽都不知道。”

溫映寒淡淡地望向遠處,“將人都帶上來。”

兩個小太監被五花大綁著壓跪到了眾人面前,溫映寒原本只發現了他們中放火的那個,另一個負責破壞船只的,還是溫承修找到的。

溫承修身著藏青色獅紋官服,腰間佩著長劍,神情肅穆地從侍衛後面走了出來。

他單膝跪地,“微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他擡手遞上了重要的證物,“這個火折子便是從這兩人身上搜到的,還有人證見到過他們白日裏搬運酒壇和油罐,整件事情便是這兩個人做下的!”

溫映寒緩緩開口“本宮記得,這兩個人,是薛妃宮裏的人。”

溫承修起身,走到那兩人面前拔出佩劍,“說是誰指使你們做的?皇上面前還敢有半句假話,是要碎屍萬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