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她(第2/3頁)

所畫的正是書生!

徐青青心裏咯噔一下。

“此人可曾來過觀裏?”丘福質問。

“這人是誰?”徐青青一邊佯裝不經意地問,一邊觀察丘福的臉色,發現他神色凝重有幾分兇厲,馬上道,“沒見過。”

丘福不耐煩地瞥一眼徐青青,將畫像收起,“不該問的就別問。”

這可不是她故意窩藏通緝犯,她特意問了是什麽人,人家沒回答,那她就有權選擇說還是不說。

等畫師將劉靈秀的畫像修改完成後,徐青青就客氣送走了他們。丘福則早就帶一隊人馬離開,似乎有急事要辦。

徐青青很擔心書生。

如今他家被抄了,祖父母亡了,還有官府的人拿著畫像通緝他。

被逼迫至如此境地,書生會不會又想不開尋死?

他那麽斯文儒雅,性子溫和,連螞蟻都不舍得傷害,怎麽可能傷害過人,必是因連坐律法而受到牽連。他那麽溫柔無辜,憑什麽要對他趕盡殺絕?

徐青青隨後就捧了一摞經書去找書生,請他幫忙抄經書。

“觀裏識字的沒有幾個,字寫得好看的更沒有了。不知王公子可不可以幫我們抄一下經書?”

“我正愁自己不該在貴觀吃白食。”朱棣淡笑著應承下來,便欲去研墨書寫。

“不著急,慢慢寫,一天一本就可以。在這多住些日子,等寫完了再走。”

希望到那時候,外頭通緝他的風頭會過了。

“好。”朱棣眉眼蘊著笑,聲音低沉動聽。

徐青青貪婪地看一眼他,就垂下眸子,摳手指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徐道姑可還好麽?”朱棣輕聲問。

他知道到徐道姑是一位善良樂於助人的好姑娘,她偷窺他的行為確實很冒犯,但這似乎並不是她的本性。

她好像在隱忍什麽,好像有什麽苦衷。但他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又不好直接問。一則女孩子家臉皮薄,怕她會窘迫;二則她是觀內住持,該要以身作則守清規,當面揭穿只怕她會抹不開面子。

“為何這樣問?我當然好了,能吃能睡的。”徐青青笑哈哈道。

“那就好。”

朱棣見她不肯說,便不再多言。

第二日,徐青青依舊爬墻頭偷窺書生,早中晚看了三次,每次都看了好半天才走。朱棣曉得她只是喜歡看他,並不會做什麽不當之舉。漸漸習慣了在徐青青的目光下做事,並不會有不適感了。

第三日,朱棣飯畢,便端坐在桌邊抄經書,他時不時地用余光觀察窗外的情況,墻頭竟一直空空沒有人。至傍晚,他依然沒有見過徐道姑的身影。這倒奇怪了,她今日怎麽沒來使勁兒地偷窺他?

徐青青今天特高興,不僅因她好色的毛病沒了,一身輕松。更因為王員外家送來了一萬兩銀票,她們有錢了!

徐青青和楚秋一起關在房裏,捧著銀票偷著樂。

“我們要擴建道觀,將道法發揚光大。要造一個大香爐,上最粗的香,了卻師父的遺願!”

“嗯嗯嗯。”楚秋連連點頭附和。

提到師父,徐青青眼神裏終究有一些哀傷揮之不去,“師父養育我們這麽多年,如今她和三位師姐都去了,我們該給她們辦一場法會送行。”

楚秋非常贊同,她馬上就張羅起來,還特意去通知那些和師父曾有過往來的道友們都來參加。

於是接下來的兩日,徐青青和楚秋都忙著籌備法會,倒是沒人去關心書生的情況如何。

這日傍晚,馨兒突然跑來告訴徐青青,她送晚飯的時候發現書生不在房裏,把觀內都找遍了也沒找到。

徐青青趕去書生房裏,發現他竟然把那麽多經書都抄寫好了,全部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子上。借給他的那件粗布衣裳被洗得幹幹凈凈,也整齊地疊放在床上。

這是什麽意思?告別?

“會不會去了後山?”楚秋隨口一問。

徐青青打了個激靈,搶過楚秋手裏的燈籠就往後山斷崖去。

氣喘籲籲地爬上斷崖後,借著月光,徐青青果然看見穿著象牙白袍的書生立於懸崖邊。

“你——”不要死!

話到嘴邊改口了,徐青青不忘繼續給書生留面子。

“你來這做什麽?散心麽?”

朱棣聞聲回頭,笑了笑,“是啊,這裏的景色很美。”

大晚上的能有什麽景色,你就編吧!

“那我過來跟你一起賞景。”徐青青試探地走到朱棣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後拉。

徐青青把人推到之後,立刻念起了善言咒,勸他一定不要輕生,要熱愛生活,不管現在的日子有多難,只要熬過去,一切都會變好。

朱棣的目光漸漸失了焦距,最後竟暈了過去。

徐青青還沒遇到這種暈厥的情況,擔心他有事,掐了人中之後,見人還不醒,馬上為他把脈。發現他身體沒什麽大事兒之後,欲帶他回去,結果發現自己背不動他。別瞧他是個書生,塊頭真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