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統

深夜，一短發青年關掉電腦，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狀若無意地掃了眼客廳裏打坐的白發童顏的道侶。

賊賊一笑，從電腦桌下面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球。小聲碎碎念道，

“你是個成熟的系統了，該自己去找主人了……

能不能立下道統不強求，記得一定要幫我找個漂亮的女徒弟啊——”

說完，長臂一甩，那金屬球竟穿透墻壁，如一顆逆行流星，突破天際。

客廳裏，白發男人睜開眼，古井無波的眼裏流露出一縷無奈。

左手輕揮出一道玄妙的法則之力，好像撥動了看不見的大道之弦。

天道法則便出現一小處缺口，好叫那金屬球順利離去，

“羅睺，下不為例。”

這聲音清淡，不高不低，恰好響在做了壞事的黑發青年耳畔。

被發現了，他也不慌。

一步跨出，便落到白發男人腿上。

勾了一縷白色長發，青年嘴角的孤度甚是邪氣和自戀。

“鈞兒呀，不是每個世界的魔主都像我這麽優秀的。”

“下不為例。”男人平靜地重復。

“好好，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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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三山關總兵獨女，九歲的鄧嬋玉自幼長在三山關，見識不凡。似那武藝高強的將領，風雅多智的文士，還有些身具特殊本領的仙家道長，她都見過一些。也知曉這世間有許多仙妖神鬼。

但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奇奇怪怪的神異之物纏上。

前夜裏，嬋玉於夢中朦朧得見一團五色光落到三山關外的河邊。

她也不知道夢境所見是否屬實，因此早晨醒來後誰也沒說，獨自前往那河畔，果然找到了三十六塊五色石。

這些石頭質地極其堅硬，用隨身帶的刀具劈砍也弄不出半分痕跡。每一塊上都分布著青、黃、赤、黑、白五種顏色，大小類似，但每塊都不同。整整三十六塊，浸在河水裏，被河邊的蘆葦掩著。撥開蘆葦和水草，才可見五色光華氤氳。映著水波，極是好看。

如果不是鄧嬋玉夢裏就記得落在這個地方，怕也難得找到。

足足三十六塊集齊，她心中冥冥有感，三十六已是極數，不會再多了。便把五色石都收好，放到隨身的布袋裏，準備帶回去了再慢慢欣賞。

上馬回家。沿路上見鄧九公練兵，副將趙升，孫焰紅各領一對。而兄長鄧秀站在隊伍前頭，與士兵們同行操練。

才到營口，就被高台上的鄧九公叫了過去。

這鄧九公妻子早逝，自己不善言辭，除了把女兒當兒子養，教她習武讀書，也不怎麽會跟女兒打交道。

心裏關心，卻只會板著臉訓斥，就如現在。

“你又跑去關外，要碰上南夷，看有誰來救你。”

嬋玉指指腰間雙刀，“南夷粗野，又缺衣少食。碰上了，正好讓他們試試我的刀。”

鄧九公瞪著眼，氣道，“你一個九歲的女娃，成天喊打喊殺，成何體統。”

“那是父親教的好。”

嬋玉知道鄧九公只是不善言辭，甜笑著湊過去，掏出自己的成果。

“父親別訓我了，我昨晚夢見一團五彩的光落到河邊，今天果不其然就找到了這些。父親，您說這是不是那位仙人所賜呢？”

鄧九公撚起一塊五色石把玩。見這石頭五色氤氳，光華溢彩，觸感溫涼堅硬，也是不凡。

沉吟片刻道，“你好好收著。若真如此，倒是你的機緣。”

嬋玉知道這次是過關了，懷著期待，也是喜笑顏開。“我想要拿它們做暗器。”

“暗器？”先行官太鸞離他們還有幾步就聽到了鄧嬋玉的話，一路走一路插嘴，“這麽光彩的暗器還叫暗器嗎？”

這太鸞面如活蟹，頂上戴著雙鳳金冠，腰纏玉帶，手上提著一柄鋼刀。乃是鄧九公麾下戰力排前列的先行官，鄧嬋玉的武藝部分就經他教導。

因為熟悉，態度便親昵許多。

聽得太鸞的話，嬋玉嘟著嘴跺腳道，“怎就不行？我偏要用這五色石做暗器，而且還讓人避無可避哩！”

她生得一張芙蓉面，膚色雪白瑩潤，兩灣黛眉似遠山，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滿是不服氣。

太鸞大笑，“小姐好氣魄，那便讓太鸞與小姐做個陪練如何。”

嬋玉喜道，“大善，太鸞叔可不許忘了今日的承諾。”

如此約定了一番，嬋玉便拿著她的寶貝石頭回了自己閨房。

把五色石都倒出來，放入一個裝滿水的盤中。

遇了水，那些五彩石又放出氤氳的柔光。她撥動水流，波光中更覺色彩斑斕好看。

鄧嬋玉愛極了這樣的光彩，忍不住拿起一塊光彩最亮眼的，撚在指尖，對著陽光仔細觀賞。

就在她把這塊石頭拿起來的瞬間，突然一陣不像人又似人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