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老丈人

(作話別跳)

進了營帳, 見得鄧九公。時隔多年, 父女相見,自又是好一番親相敘舊。

鄧九公的面貌沒有許多變化, 瞧著兩鬢多了這斑白, 卻還是雄姿英發的武將身材。精神氣足, 虎目炯炯。

不似鄧秀直白問她在截教有沒有受委屈,鄧九公的問法婉轉些, 卻也旁敲側擊問她這些年的情況。

嬋玉不能說紫氣。便講自己得了聖人恩賜, 閉關七八年,已有準聖修為。

盡管嬋玉明裏暗裏給自家師尊說好話, 可是鄧九公鄧秀父子一脈相承的固執。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鄧秀是作態分明的對她老師有意見。鄧九公面上不說, 卻是贊同鄧秀的。也讓她, “既然已經學成, 少往你那老師跟前湊”。

嬋玉:……

少是不可能少的。別說現在要結成道侶, 就是以往單純的師徒關系, 她也是往師尊跟前湊的最多的。

說著說著, 那鄧九公便換了口風,問道,“你雖踏上仙途,但到底跟那些先天神靈不同。而今也有二十七八了,修行路漫, 可想過找個人來陪伴?”

嬋玉心道:來了!

如果父兄對通天沒有意見,單只是師徒關系,她還敢直接開口。可是現在鄧九公和鄧秀對通天偏見太深, 為了不讓他們認為是惡毒的師尊逼迫她屈從,嬋玉只好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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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的智慧,永不過時。

隨著鄧九公問出此話,嬋玉的面色陡然黯淡了下來。她輕輕咬著唇瓣,欲言又止。終是搖了搖頭,道,

“沒想過。”

鄧九公與鄧秀對視一眼,女兒/小妹這哪是沒想過的樣子,分明是心裏有人的啊!

兩個大男人頓時小心翼翼起來。

鄧九公低聲問,“女兒可是有喜歡的男子了?”

鄧秀眨眨眼,“難道是孔宣道友?”

“沒有。不是!”

嬋玉堅定否決,且瞪了一眼鄧秀,道,

“孔宣道友與我只是普通好友,我視他為父兄長輩一般,大哥莫要瞎說。”

鄧秀自己捂嘴,“不說了不說了。”

語氣頗有些遺憾。

鄧九公也白了他一眼,還不肯放棄,“當真沒有?”

“……沒有。”

嬋玉默然片刻,還是否認。

仿佛想到了什麽,她抿了抿唇,略有些恍惚地道,“我一心只向往……上清大道。別無他想。”

說到“上清”之時,嬋玉目光稍亮了一些,嘴角微勾。轉而又黯淡下來,郁郁寡歡。

這一副為情所困的憂郁模樣,讓人看得著急。

兩人還欲再問,嬋玉卻是一臉厭倦,別開了臉。明顯不願多說。

她自幼離家,雖然看似沒有與父兄生分,但到底不是長在膝下。又是個女娃,許多話他們也不好開口。

鄧秀和九公面面相覷,只得暫且放下這個話題。心裏卻如百爪撓心,焦慮得很。

垂眼的嬋玉,在心裏默默對父兄說了聲“抱歉”。若非九公二人對師尊帶有偏見,她也不想讓兩個至親之人為她擔憂。

往後二十來天,嬋玉隨大軍啟程往青龍關而去。

她自駕著匹青鬃馬,紅衣如火,宛若雪地裏盛開的一朵紅梅。走在人群之中,卻好似超脫世俗之外,無端透出幾分寂寥。

鄧九公操心著行軍之事,不能抽太多時間來跟女兒談心,這項艱巨的任務就被委托給了鄧秀和本部原先行官太鸞。

太鸞曾經指導過嬋玉武藝,自小跟她關系就不錯。

在軍中切磋了兩回武藝,經年的生疏立馬掃空。

嬋玉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哥哥,別問了”——這種徹底否認,漸漸地,隔幾天也能擠出句真心話。

諸如“一開始,就知道是沒有結果的”。

抑或是“我只見著他,便覺得歡喜,不敢奢求其他”。

這般言語,直叫幾個男人聽得憋悶不已。

約摸一個月後,到了青龍關外安下營紮好寨,三人便分別來找她談話。

鄧秀——

“我家小妹這麽好,有什麽男子求不得?聽哥哥的,索性放棄了那誰。天底下優秀男兒多得是,找他三個五個算什麽。就算是那個特別欠揍的陸壓,哥哥也認了。”

嬋玉嘴角抽搐,還得做出羞惱之態,“什麽三五個,我就只要一個。”

又垂頭喪氣,“我再好又如何,聖——他是沒有凡心的。”

鄧九公——

“咳咳,女兒啊,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嬋玉還當他是猜到了通天,自然是做出臉色微白,被說中什麽的模樣。“父親知道了什麽?”

鄧九公嘆氣,“你已是仙人,子嗣什麽的也不是那麽必要。若真喜歡上了女子,為父也不會太反對。只要你高興就好。”

嬋玉:爹爹的腦補能力還是那麽強大。

正如當年離家求道時她沒想明白鄧九公怎麽會想到三只眼上去一樣,現在也搞不懂九公為何能腦補她喜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