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第2/2頁)

“誰說不是呢!不過前些日子,我聽我嫁到永康侯府的姐姐說,顧老夫人已經在著手給顧大將軍相看親事了,打算趁著大將軍去西北前把事兒定下來了。”

幼安忽而聽見一聲輕響,低頭見阮綰手裏的小酒杯倒在了案上,“哎呀”了一聲,連忙掏出娟帕擦拭著。

阮綰回神,閉了閉眼睛,有些慌張,不好意思地看著她,說:“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兒,你看擦掉了。”幼安擺擺手,把濕掉的絹帕放到一旁。

阮綰拿著娟帕要幫她擦手。

幼安卻攥著手心躲開,聞聞手裏的雄黃酒過過癮兒:“真香。”

阮綰無奈地笑了笑,收回絹帕,靠在椅背上,嘆了一口氣,心裏的有些悶,什麽時候的事情,她怎麽沒有聽說呢?

不過,就算她知道那又能如何?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給自己重新倒上雄黃酒。

沒一會兒珠珠回來,趴在幼安耳邊說道:“督公去了武場,替皇帝觀賞射柳。”

“好吧!”幼安嘟了嘟嘴巴。

心中埋怨皇帝,他躲在廊廡下面看龍舟賽,讓督公跑那武場曬太陽去了,真是過分。

她轉頭悄悄地看著被後妃們圍在中間的皇帝,心裏翻了個大白眼,撇撇嘴。

不過隨著一陣兒鑼鼓聲,湖邊熱鬧起來,幼安不由得把目光放到岸邊,聽著慷慨激昂地喧囂聲,也跟著心潮澎湃。

皇帝摟著這幾日的新寵,喝下她遞到嘴邊的酒,手指刮了刮她的面頰,目光越過人群,看向遠處的倩影。

舒心地搖搖頭,抑制住笑意:“來,再喝一杯。”

一旁的夫人們聽見主桌上的動靜,忍著心中的不喜,盡量把自己的目光放到湖面。

而太後也沒了剛才的喜悅,皺眉看著圍在皇帝身邊的鶯鶯燕燕,臉色陰沉。

太陽從中當空,慢慢西滑,鼓聲喝彩聲掀頂。

幼安面頰通紅,手背拂開額間的細細的汗珠,看著她押寶的隊伍拔得頭籌,松懈一口氣,靠回椅背。

珠珠捏著絹帕幫她擦擦汗珠:“娘娘今日怎麽熱成這樣?”

幼安仰著頭方便她動作,燦爛的狐狸眼溢滿笑容:“許是因為太開心了,你瞧見了嗎?是他們贏了!”

珠珠點點頭:“那你也不能這麽興奮,您不能這麽激動!”

幼安笑著,點點頭:“知道啦!一年就這麽一次,珠珠你就別念叨了,好不好?”

她轉頭看桌案:“我好渴!”

珠珠把早前冷在一旁的溫水遞給她,幼安捧著杯沿,咕嘟嘟,一口全都灌下了,搖著扇子:“我還是有點渴!”

一只茶壺遞到她手邊。

幼安接過來,看著阮綰和她跟前三只空了的酒壺:“綰綰,你怎麽喝這麽多?”

阮綰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杏眼清明:“放心,我酒量很好。”烈酒她都能喝,更何況這些雄黃酒。

阮綰看上去和往前一樣,溫溫柔柔的一點兒異樣都沒有,幼安喝著寡淡無味的溫水,有些羨慕。

“您和四夫人相比,您看上去倒像是喝多了酒的。”珠珠看著幼安說道。

幼安摸摸面頰的滾燙:“過會兒就好了。”

但隨著時光流轉,西苑散場,眾人前往奉天殿用晚宴,幼安面上的潮紅越來越明顯,眼眸亮得嚇人,面容艷麗,但伴隨而來的還有發暈的腦袋和身上的燥熱汗濕。

猛烈跳動的心跳提醒著幼安,她身體的異常,身上也被汗水浸濕,而珠珠和阮綰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幼安渾身無力,指尖摁著額角,搖了搖頭,眼前視線逐漸模糊,身上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火,灼熱燒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