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第2/3頁)

“那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等著它開芽結果。”幼安認真地說。

“這是自然。”周津延篤定,沒有什麽能把她從他身邊奪走,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幼安已經迫不及待地催促他:“我們快栽吧!”

她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些器具,眼巴巴瞅著周津延。

這世上仿佛沒有周津延不會做的事情,他拿起鏟子松土,動作利落幹脆。

幼安便圍在他身邊,一邊提著裙擺,一邊給他遞東西。

周津延挖好坑位,讓幼安把樹苗捧過來,放進去,然後握住幼安的手一同放在鐵鍬上,將土壓實。

兩人合栽的柿子樹樹苗在烈陽中搖擺著可憐的兩三片葉子,日後它會紮根生枝,茂密瘋長,整棵樹都會掛上紅橙的柿子,然後變成柿子餅,被幼安大口大口吃進腹中。

幼安忽然雙手合十攥起抵著下巴,不知在心裏許了什麽。

周津延垂眸看著她顫抖的睫毛,眼眸深沉,薄唇微彎,只盼她能如這顆樹苗,生命旺盛,健康鮮活。

“紀幼安,生辰安康。”

周津延做好了計劃,等栽完樹,帶幼安外出用食。

因京中不太平,她身體又孱弱,故而約束她在宮裏安分地待了兩個月,怕是把她憋壞了。

用完午膳再在外面逛逛,陪她散散心,等夜深順勢留她在熹園過夜。

但太陽還未下山前,幼安就讓周津延送她回宮。

周津延臉色當即一變。

原來幼安早已在吉雲樓安排了席面招待阮綰,根本沒他什麽事兒。

周津延直呼兩聲:“很好,很好。”

而當幼安睜著她透亮幹凈的眼眸看著他,問他晚上還有別的安排的時候,周津延還能說什麽呢!

只能輕撫著她的腦袋,從咬緊的牙縫中擠出聲音:“沒有,好好玩。”

幼安笑嘻嘻地點點頭,又顯擺她的小裙子:“都是綰綰送我的呢!還是她親手做的。”

周津延扯唇:“挺好。”

“這當然,她好厲害的,”幼安靠著周津延的肩膀,軟聲說著話,“三個月後綰綰的生辰,我都不知道送她什麽。”

“投其所好。”周津延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阮綰喜歡什麽?幼安腦中出現一個身影,默默地嘆口氣,這個她好像給不了,幼安還要再問。

眼前忽然壓下一道黑影,被周津延兇狠的堵住了唇。

一直要晚上坐在阮綰身旁喝茶時,她都覺得自己舌根兒在疼,委屈巴巴地喝下一口茶,潤過口腔和喉嚨。

宮裏妃嬪們過生辰,膳房可格外置辦席面,在今日也允許她們招南府的戲班子唱戲。

幼安和阮綰並排坐著看戲,幼安手裏是她特制的茶,阮綰手裏的是清酒。

阮綰瞧著溫溫柔柔的,渾身上下透著書卷氣,但她喝起酒來,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幼安默默地數了數她跟前的酒壺:“比上回還多一壺呢!”

阮綰彎著亮晶晶的眼睛,笑著說:“我還能再喝幾壺。”

幼安當然不可能讓她喝啊,小聲說:“酒喝多了不好。”

“嗯,幼安你說的對。”阮綰很認同地點頭,輕聲細語地附和她。

但緊接著手裏的酒杯就遞到了唇邊。

幼安無奈。

“在你這兒,總覺得格外的舒服放松,好姐姐讓我喝兩杯吧,我不會醉的。”阮綰聲音柔柔嗲嗲的,聽著很舒服。

又加上她戳中了幼安的點,幼安便不忍心攔她了。

幼安在家中是最小的,總是被照顧的那個,阮綰雖比她小幾個月,但她很會照顧人,平日裏顯得她才是姐姐。

幼安很難得聽到這個稱呼,被阮綰一哄,小臉紅撲撲的,就像是找不到北了。

更何況想她在國公府時時刻刻壓抑著自己的心思,半點兒不肯放松,深怕被人發現,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暢快地飲酒,幼安哪裏還會說什麽。

“沒關系,你喝就是了,要是不小心喝多了,就留我這兒住一夜,我讓人給衛國公府送信兒。”幼安端起姐姐的架子做主。

她轉頭讓珠珠去一趟慈寧宮。

“好。”阮綰端起酒杯與她的茶杯輕輕地碰了碰。

幼安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手肘支著扶手,手掌捂住唇,深吸一口氣,她也是姐姐呢!

*

“主子,四夫人還未回來。”侍衛進屋,向顧錚稟道。

燭光搖晃,顧錚端坐在書案後,翻閱手中的書卷,聞言手指微微用力:“宮中宵禁了嗎?”

“二更了,應該宵禁了。”侍衛低聲道。

顧錚當即放下書卷,起身往外走:“備馬。”

顧老夫人剛從小佛堂念完佛經,扶著嬤嬤的手,往正院走。

“和往年一樣,到時候再請人做幾場法事。”顧老夫人和嬤嬤商議著顧四爺的冥誕該如何操辦。

“還是請慈恩寺的主持……”嬤嬤說道一半,看見不遠處的快步走著的身影,“大晚上的,二爺是有事外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