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幕

更令沈千盞不解的是,她看上去像是需要靠相親來解決婚姻問題的人?

感覺自己被冒犯的沈千盞,低頭盯了會屏幕,一言不發。

就在她思考著要不要把孟忘舟重新關回小黑屋自省時,仿佛嗅到危險的孟忘舟及時補充了一句,頃刻間將危機化於無形。

“你上次不是來參加協會活動了嗎,有幾位藏友對你印象特別好。我說你有主了,他們也不死心,攛掇著我來邀請你……們,一塊聚聚,熱鬧下。”

沈千盞的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我有主了?”

她不傻,孟忘舟這人雖說不上虛榮,但本性·愛吹,有混江湖的匪氣和死要面子的劣根性。

這些本也無傷大雅,可一旦牽涉到自己,客戶體驗就不是很美妙了。

孟忘舟本就心虛,眼下更是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沈千盞的冷嘲,他試探性地問了句:“雖然現在還不是,但很快差不離了吧?”

沈千盞與孟忘舟的交集不多,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系也就季清和。

她沒裝傻,收起手機前,直截了當地回了句:“我和季總只是合作關系,為了今後合作順利,孟老板還是別說這些容易引起誤會的話了,怪尷尬的。”

點完發送,沈千盞原地反省了一番最近的所作所為。

她與季清和的關系,幾人中也就蘇暫這個小機靈鬼知道。她平時自認磊落,但言辭舉止落在旁人眼中的確不夠講究。

友善些的,例如孟忘舟,頂多覺得他倆在打情罵俏。要遇上心懷惡意的,指不定要傳出什麽瞎七八糟的謠言。

如今想做個垂涎美色的風流女人可真難。

——

蘇暫在沈千盞辦公室的沙發上換了一百零八式癱法後,終於等到沈千盞。

他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規規矩矩地負手而立,恭迎領導檢閱。

誰想,沈千盞看都沒看蘇暫一眼,拎著她的保溫杯去泡茶。

潺潺水聲裏,蘇暫驀然感受到一陣被打入冷宮的蕭瑟感。

他小碎步地挪到桌案前,在沈千盞打量的余光中,把聖誕禮盒輕悄悄地放在桌案的最中央。

這一招果然有效。

沈千盞怡然轉身,瞥了一眼:“聖誕限量版?”

蘇暫點頭如搗蒜。

沈千盞仔細打量了兩眼,覺得勉強合心意:“費了不少心吧?”

蘇暫哪敢說是,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無比狗腿:“給您辦事怎麽能叫費心,也就托了無數個酒肉朋友,從日本輾轉了多個商場才從專櫃搶到一份。”他故意壓著聲,神秘兮兮道:“我姐想要我都沒給,只孝敬了你。”

女人嘛,大多都是感官至上,沈千盞也不例外。

她明知蘇暫話裏起碼有七分誇大,仍非常受用。

她點了點辦公桌前的接待椅,大發慈悲:“行了,這嘴天天跟抹了蜜似的,正事不幹,就知道到處哄小女孩。”

她拉開椅子坐下,邊開了電腦等法務部的文件,邊問:“敢來我這請罪了,是向淺淺那事有進展了?”

蘇暫咧嘴一笑,眉梢起舞:“盞姐,你肯定猜不到她背後的靠山是誰。”

沈千盞輸完密碼解鎖,擡眼看他:“你說蔣業呈?”

被啪啪打臉的蘇暫:“……”

“你早知道了?”蘇暫一聲長嘆,剛端正起來的態度一下跟盤漏了口的散沙似的,撒了一地:“那你也不給我個方向,我也能少使瞎勁啊。”

“這幾天,我有見到過你的人沒?”沈千盞冷嘲:“別說人影了,鳥毛都沒看見一根,怎麽給你方向?”

蘇暫自知理虧,自閉數秒後,老實匯報:“我查了淺淺近三個月的資源,主動爭取的和送上門的,要不是留心去查了,真看不出背後有蔣業呈的手筆。”

沈千盞雙手抱胸,倚著椅背,冷冷地掀了掀唇角:“直接說結論。”

“蔣業呈允諾淺淺,她要是能跟季清和把時間之鑰的手表借過來,保她上獻禮劇當女一。”蘇暫心情有些差,連帶著語氣都有些消沉:“獻禮劇是千燈的,她又是公司一姐,自家的劇還能少了她不成,你說她圖啥呢?”

“蘇暫。”沈千盞難得嚴肅:“你真的不適合當藝人經紀。”

蘇暫啞然,沒吭聲。

“通常藝人比經紀人看得還遠時,你已經沒有資格帶她了。”沈千盞擰開保溫杯,吹了口涼氣,小心地用上唇沾了沾。

有些燙。

她放下茶杯,低聲道:“向淺淺心氣高,目標明確,野心也不小。我剛拿下柏宣的項目時,她主動跟我一起和柏宣的高層吃過飯。我估計她和蔣業呈,應該是那會在一起的。”

沈千盞原先以為向淺淺耍大牌惹出負面風評是蘇暫縱的,現在結合時間線來看,可能是向淺淺自覺跟住蔣業呈這個圈內大佬就能飛升在即,結果失了自我定位,被對家狠狠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