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幕(第2/3頁)

老沈有點上頭,忘了季清和不喝酒,又轉頭問他要不要來點。

沈千盞攔在中間,邊專心致志挖著她的小木瓜,邊替季清和擋酒:“說了不能喝,你跟蘇暫吹去。”

老沈從善如流,又往蘇暫的杯子裏加了小半兩:“你這魚吃的不單單是魚啊,是血汗和夢想。”

蘇暫嗚嗚哭:“可不是,我從來不知道我花的錢,掙起來這麽辛苦。回家抱著我媽哭了一晚上,保證以後不亂花錢了,再亂花我就打一輩子的光棍。”

沈千盞從旁講解:“蘇暫的保證向來沒什麽可信度,別看他身邊鶯鶯燕燕的不少,靠譜的戀愛一段沒談過。”

她今晚吃得有些多,塞下最後一口雪蛤,她摸著肚子,深嘆了一口氣——他娘的,說好的只吃七分飽呢。

季清和關注的重點卻不是這個:“跟組很辛苦?”

沈千盞眯了眯眼,答:“還好?我是習慣了,像做影視項目,最主要的工作量一半在前期準備,一半在後期拍攝。做項目跟雕琢藝術品一樣,誰不苦呢?”

“編劇不停改劇本,苦;演員背台詞頂著烈日一條條拍攝,苦;場務布景布軌道,也苦。但這些都是分內之事。”沈千盞拎著茶杯跟他隨意碰了碰:“不過季總放心,合同簽得明明白白的,我會盡可能讓你在劇組也感受到賓至如歸的待遇。”

季清和輕笑:“我問的是你。”

沈千盞怔了下,等理解過來,才哦了聲,敷衍:“我最辛苦的工作內容應該是伺候你們這些金主爸爸?”

季清和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似是而非地附和了句:“伺候我是挺辛苦的。”

正在聊第二條魚哪裏最好吃的蘇暫不小心聽了一耳朵,插嘴道:“季總,你絕對算好說話的。我盞姐就遇到過逼著我們主創團隊聽他講故事的資方,還非讓我們把男主照著他改。你是不知道,那個奇葩那天晚上都逼編劇把電腦掏出來現場改了。這要真改了還能拍?”

他嘴一張一合,半點沒耽誤跟老沈喝酒:“盞姐上去把編劇電腦合了,讓我先把人帶走。我把編劇送上車,再回來,盞姐已經把事情擺平了。”

沈千盞笑笑,沒解釋,倒是補充了個結局:“後來投資黃了,我有一個月天天接到罵我的電話。”這個圈子什麽人都有,什麽匪夷所思的事都不叫事。

她順勢壓下老沈的酒瓶,皺眉道:“爸,蘇暫喝多了,你別跟他喝了,待會賴我這你就去打地鋪。”

老沈試圖奪回酒瓶的掌控權:“這還沒醉呢。”

沈千盞不讓。

正僵持著,蘇暫又一聲酒嗝,問老沈:“老沈,你說你這麽能喝,你以後的女婿可扛不住啊。”他醉眼朦朧,看向季清和的方向:“像我季總,一滴酒都不沾。”

老沈害了聲,笑眯眯的:“小季又不給我做女婿,不喝酒不礙事。”

蘇暫怪笑兩聲,雙手托腮,大著舌頭嘀咕:“這你得問我季總,你說了不算。”

沈千盞越聽越心驚肉跳,生怕蘇暫喝大了把事都抖出來,沒得商量地強行趕人:“時間不早了,我先把蘇暫送回去。”

“不行。”蘇暫抗拒:“我跟伯父說好了一起守歲。”

沈千盞呵呵冷笑兩聲:“你說不行就不行?起來,回家了。”

蘇暫見耍橫不行,立刻換了招數耍賴:“我黏在椅子上了。”

沈千盞:“……”

沈母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我去收拾下客房,讓小蘇今晚住下吧?”

不等沈千盞反對,季清和眯了一下眼,說:“千盞睡眠淺,蘇暫酒品不好,後半夜鬧起來她估計要睡不好,我帶他走吧。”

沈母一聽也是,她煮了解酒湯,讓沈千盞裝在保溫杯裏給蘇暫帶上。

將人送到門口時,蘇暫懨懨的看著她,可憐巴巴道:“伯母,我再也不是你心愛的小蘇蘇了。”

沈母忍不住笑:“這孩子醉了怎麽這幅樣子。”

沈千盞穿上大衣,拿上車鑰匙,見季清和穩穩架住了蘇暫,先去按電梯:“媽你進去吧,我送完蘇暫回來。”

沈母答應了一聲,叮囑三人路上小心,等目送著他們進了電梯,關上門。一回頭,老沈站在玄關燈下,一臉的深思:“小季怎麽知道燈燈睡眠淺?”

——

把蘇暫扔到後座,沈千盞正要繞去駕駛座,季清和拉開副駕車門,示意她先上車:“鑰匙給我,我來開。”

沈千盞心安理得地將車鑰匙拋給他,去了副駕。

除夕夜,北京街道上的車輛驟少,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太一樣。

她支著窗戶看了會夜景,忽然想起個不可忽視的問題:“你真要把蘇暫帶去你那?”

季清和專注開車,連眼神都沒分過來一眼:“不然呢,留他在你家?”

沈千盞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