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幕(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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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如艾藝先前所說的,千燈與向淺淺和平解約。

公司聲明公開了還沒一小時,簡芯制片的古裝權謀劇就迫不及待地官宣了向淺淺的定妝照。

這操作,沈千盞能理解。

向淺淺的粉絲正在心疼她在千燈受的那些窩囊氣,對千燈如此大度和平解約雖不感謝也及時停戰表明態度。此時,正好是粉絲“我要陪姐姐繼續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熱血期,簡芯抓住了粉絲的這一心理,極強勢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蘇暫把那部未播先火的古裝權謀《鳳還朝》的熱度往沈千盞面前一放,不滿道:“雖然向淺淺離開千燈能有好資源我挺欣慰的,但怎麽看著就那麽來氣呢?”

“正常。”沈千盞眯著眼修指甲:“我這麽大度的人也來氣,何況你這修煉沒到家的。”

蘇暫上面有個蘇瀾漪,消息靈通,聞言跟嗅著味的蒼蠅似的,湊上來:“你來氣應該不止為了簡芯吧?”

沈千盞覷他一眼,不接茬:“你又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說來聽聽?”

“我就知道向淺淺能和千燈和平解約全因為季總,我問我姐她說我是小孩讓我別摻和,一字沒透露。”蘇暫心裏藏不住事,話一多,就什麽都往外抖:“前兩天,我姐和季總他們一起吃了個飯。向淺淺也來了,把我姐膈應得飯吃了一半就走了。”

沈千盞手裏的小銼刀一深,指甲磨平了一半。

她盯著看了會,越看越礙眼,幹脆拿指甲剪把修壞的指甲一口氣剪了個幹凈。

等剪完,沈千盞的理智才回過神。

她看著禿了一只破壞隊形的指甲,欲哭無淚。

邪了門了,季清和和誰吃飯關她屁事,她瞎激動個什麽勁?

話是這麽說,晚上沈千盞修完指甲回家,在停車場看見季清和時,她的小心肝無比誠實地顫抖了一下。

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她也說不上來的情緒在發酵。

沈千盞停好車,走到他面前的那幾步內,將他的來意都估測了一遍。但所有猜測在看到他季清和從車裏拎出保溫盒的刹那,全都碎回灰燼。

她臉上的表情裂了裂,語氣沒能掩飾好,透出幾分錯愕:“來還保溫盒的?”

季清和抽出插在西褲兜裏的手,輕擡了擡鏡梁:“很意外?”

是有點。

不過實話肯定是不能直接說的,沈千盞稍作修飾:“我那天也是開玩笑的,而且你親自送回來……”她點到即止,很恰到好處地露出個窘迫的笑容。完全不像是那天質問季清和家大業大卻連個保溫盒都要私吞的人。

可等沈千盞拎過保溫杯的刹那,那沉甸甸的分量讓她忍不住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裏面有東西?”

“佛跳墻。”季清和擡腕看了眼時間,對她的下班時間似有質疑:“今天加班了?”

沈千盞沒好意思說自己下班去美甲店修指甲了,嗓音微淡:“沒,回來遲了。”

季清和沒查她崗的道理,微微頷首:“替我轉達對伯母的謝意。”

他這麽客氣,沈千盞有些不適應,她試探著問道:“你吃飯了嗎?要不上我家一起吃點?”

季清和猶豫了一瞬。

他猶豫的時間把握得恰到好處,像提線木偶的那根弦,將沈千盞的心懸在半空惴惴不安,既不讓她放下,也不讓她踏實。

眼看著她耐心耗盡即將變卦,他才不疾不徐婉拒道:“今天還是不打擾了。”

沈千盞一口氣松了松,也不知道被自己懸於一線的那塊石頭是沉了還是仍堵在胸口,她點點頭,等他先提告辭。

季清和在短暫停頓後,似不經意般,提道:“我聽斐醫生說手術安排在明天。”

“是。”保溫盒單手拎著有些沉,沈千盞用另一只手托底,說:“我媽想去陪著,我明天還要送她過去。”

“心臟外科手術比較精細,手術時間會比較久。”季清和語氣尋常,閑閑道:“術後修復漫長,出院後得精心養著。”

沈千盞對這方面沒了解,只作點頭:“多謝季總提醒。”一句話將剛緩和拉近的氛圍一下又推遠了。

季清和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說:“私下不用叫我季總。”

來了來了。

小言橋段內以改稱呼拉近關系橋段來了!

沈千盞內心洶湧,表面平靜:“好,聽您的。”

這句話表面看著是同意妥協,其實跟長刺的根莖一樣,誰碰誰紮。

偏偏這刺又是軟的,只紮疼人,不紮出血。

季清和輕挑了挑眉,也沒勉強:“隨便你。”

他擡腕,又看了眼時間:“晚點還有事,先走了?”

後半句他帶了點尾音,聽著像在詢問她的意思。

“好。”

沈千盞看了眼他腳邊,車輪上的積雪化了水,濕漉漉地匯聚成一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