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幕(第2/3頁)

她沒直接蹦著目的地而去,交代司機繞路,先去街口新開的奶茶店買了兩杯奶茶,又去小吃街打包了一份炒面,途中走走停停,不是這家包份糖炒板栗就是那家打包點鴨脖。瞧著跟春遊踏青似的,半點沒有緊迫感。

蘇暫被她這番操作搞得一頭霧水,進酒店後仍鍥而不舍地追問沈千盞:“我們就這樣不管了?”

沈千盞按下電梯:“你想怎麽管?”

蘇暫被她若無其事的語調刺激,瞬間拔高了音調:“你知道那劇務告訴我什麽嗎,監制給宋煙排班的時候,有演員不滿,在劇組鬧過一次。蕭盛不管,甚至默許,這才導致今天導演和監制發生沖突,誤傷宋煙。宋煙要是真傷了臉,這戲還怎麽拍?”

他話音剛落,電梯抵達。

有人邁入電梯,在蘇暫倒扣的鴨舌帽帽檐上輕輕一打:“你兇誰呢?”

蘇暫被這一下拍得腦子嗡聲發震,定神一看,見是季清和,渾身氣焰瞬間熄滅了大半:“季、季總。”

他解釋:“我沒兇盞姐,我倆說事呢……”

季清和下頷微收,僅看了他一眼,並未買賬。

直到電梯下行,回到酒店大堂。

蘇暫眼看著兩人跟約好了似的往外走,一向機靈的小腦瓜子終於轉了過來。他急忙跟了兩步,追上去:“盞姐,你這是玩金蟬脫殼呢?”

“劇組的車太紮眼了,不方便。”沈千盞將路上買的零嘴分了一半遞給他:“我去去就來,等我回來再說。”

話落,她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不準偷吃。”

蘇暫拎著她的零食,頓時面若菜色。

誰!偷吃了!

誰偷吃了!

他憤憤地丟回手裏那把板栗子,扭頭就走。

——

到了停車場,沈千盞先留意了眼周邊有無人盯梢。

她生怕被尾隨,會泄露傅徯與宋煙的行蹤,火上添油,一路小心謹慎。

到醫院後。

季清和留在車內,沈千盞獨自上樓看望。

宋煙傷得不重,僅被燈架砸傷了肩膀。臉上開的那道小口,只滲了點血珠,休養幾日便好。

沈千盞見她無事,懸了一晚的心終於放下。

來的路上,她設想了好幾種後果。

如果宋煙傷得太重,無法協調档期,勢必只能遺憾的更換演員,她再舍不得也不能拖累劇組的拍攝進度。但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想面對這樣的選擇。

幸好,宋煙傷勢不重,她的備選計劃一個也沒用上。

見宋煙面色疲憊,沈千盞不好再打擾,借口還要回劇組開會,與宋煙經紀人一道走出病房。

宋煙的經紀人對臨了要殺青進組,卻出了這樣的意外很是過意不去,連連賠罪後,表示會盡快和劇組協商,重新敲定日期。

沈千盞奔波了一夜,確認宋煙的情況後心中大定,一下疲憊不堪。讓宋煙的經紀人留步後,自行下到地下車庫,開門上車。

寶馬車的車門有自動感應,她上車後,從車門至操控台,氛圍燈倏然亮起,連成一片。

季清和原在閉目小憩,聽到動靜,睜眼看來。

沈千盞自上車後便呆坐在副駕,一言不發。目光更似落在了擋風玻璃外的某處虛空,靜靜出神。

這表情狀態就像被吸幹了全部精氣,只剩一具艷骨。

季清和見她情緒不對,沒立刻開車。他伸手撳亮了車頂的閱讀燈,借著這點燈光,仔細打量了她一眼:“情況不好?”

沈千盞回神,去系安全帶:“不嚴重。”

她把鎖扣壓入卡槽,轉身看他,兩人無聲對視了片刻,她忽的將剛系上的安全帶一解,隔著中控台伸手去抱他:“我有點累。”

原本今晚調個小情,喝個小酒,再辦點小事,人間美事。

偏中途出個事,她奔波不說,又累又餓,後續還要解決宋煙延遲進組的糟心事。

她莫名有些情緒低落,被他抱著才覺得好些。

可自尊心作祟,不想讓他看出自己此刻脆弱易折,靠上去時,故意伸出鹹豬手捏了捏季清和的胸肌。

然而他卻像是能讀透她的心,不發一言,伸手撳滅了她頭頂那盞閱讀燈。

車內的氛圍燈一閃,燈光從晰白轉為暗紫,他熄了引擎,擡手遮住她的眼睛:“給你半小時,這半小時內不必為誰鞍前馬後,也不必周全別人。”

沈千盞眨了一下眼,滿目黑暗裏,從他指間漏進來幾縷氛圍燈的燈光,幽幽暗紫。

她的心一下變得很沉很沉,又一下變得很軟很軟。她伸手,握住他遮擋住她視線的手掌拉到唇下。

她看著他,似有不解:“我這人除了長得好看吃得少外,沒別的優點了。季清和,你到底看上我哪了?”

沈千盞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我脾氣不好,招我煩了,說下手就下手,我都懷疑過自己有潛在的家暴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