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幕(第2/3頁)

沈千盞在片場待了會,自掏腰包讓喬昕去訂些下午茶來。一來犒勞劇組上下,二來向前來探班的媒體示好。

前陣子《春江》劇組鬥毆,宋煙誤傷的新聞在網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浪。無錫影視城內,迎來了一小波待客高峰。

《時間》劇組外也時常遊蕩著媒體記者和狗仔,想要刺探一二。

自打那日得知傅徯與宋煙的緋聞是真的後,沈千盞就操碎了老母親的心,礙於宋煙還在休養,被迫給傅徯打掩護。

近日事態嚴峻,她既防著對手捕風捉影給她下黑手,又擔心《時間》被路透,差點上火到兩眼青黑,夜不能寐。

前晚開會時,她提出開放媒體探班的意見獲得一眾支持後,索性就將此事提上了議程。

眼看著時間將近,沈千盞安排好媒體待客區,吩咐喬昕給提前到來的記者分發飲料和蛋糕。她自己也拿了兩份,親自到片場給季清和與邵愁歇送過去。

她折回片場時,工作室內只有邵愁歇一人坐在監視屏後抽煙。

沈千盞將飲料遞給他,四下環顧了一圈,沒見著季清和,問他:“季老師呢?”

邵愁歇曲指輕彈了彈煙卷,說:“你看我抽煙就知道他不在這了。”他偏頭笑了笑,煙頭往工作室外的小徑上點了點,給她指了個方向:“應該洗手去了。”

沈千盞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門外郁郁蔥蔥一片樹叢,視野內全是灼人的烈陽驕日。

她沒打傘,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踢踏了近兩分鐘,總算在洗手台前看到了季清和。

這裏偏僻,繞過草坪就是湖泊,此刻正有一個古裝劇的劇組租場拍戲,唯一一條通道上守了個場務,除此以外,往來人跡寥寥。

沈千盞沒出聲。

她咬著吸管,吸了口咖啡,眯著眼看季清和掬水洗臉。

他未戴眼鏡,臉上被水潑得濕漉,連發梢也未能幸免,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水。看見她來,他撐著洗手台等水瀝幹了些,這才擦幹手,信步朝她走來。

沈千盞遞過去一杯冷飲。

季清和沒接。

他垂眸看了眼被她咬得扁平的吸管,從她掌心抽走了咖啡,擰開杯蓋喝了兩口才還給她:“喝咖啡,今晚不睡了?”

他搶咖啡的動作太嫻熟,直到咖啡重又回到她手裏,沈千盞才反應過來。

她目瞪口呆。

想指責吧,覺得這麽一件小事太過小題大做。不發作吧,又覺得自己白白被欺負了,不上不下地被架了會,等找到最佳反應時早過了追訴期。

“我看喬昕在給你安排日程。”季清和替她拿著那杯飲料,跟她往回走:“準備騰時間去西安?”

沈千盞詫異他這麽敏銳:“我這紅頭文件剛下發,你就知道了?”

季清和挑眉,提醒她:“原本也是準備這幾天去西安。”

石板路有些滑,他邊留心著她的腳下,邊補充:“有些道具太新了,破綻大。”他事事追求完美,有時候要求嚴苛比起邵愁歇也是不相上下。

沈千盞也是這個顧慮,她還想去參觀下季老先生的工作室,看能否給《時間》再提供點創作靈感。

眼下劇組剛開機,調整還來得及。再往後,連西安也沒必要去了,何談創作靈感。

“等今晚。”沈千盞抿了口咖啡,說:“今晚應該就知道時間了。”

——

沈千盞去西安的行程當晚就安排了,一共三天,後天晚上出發。

她出發那日,正好是宋煙回《春江》的時間,蕭盛通過喬昕聯系她,問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他想為自己管理不當給她造成的麻煩賠個罪。

沈千盞那會剛洗完澡,準備歇下。

她要去西安一事,需要盡早安排,哪還有空去陪蕭盛吃飯聽他賠罪?也不怕折壽。

她對蕭盛日漸不滿,也對蘇瀾漪的偏袒生出幾分不悅。可惜人在職場,她使性子不會有人覺得她真性情,只會覺得她居功自傲沒有禮數。

饒是沈千盞心中再不快,也只能笑吟吟地讓喬昕去回復:“我最近出差,等回來再吃飯吧。至於賠罪,蕭制片太客氣了,都是同事,本就該互相扶持互相擔當。”

喬昕自然聽出了她的口不對心,將這番話稍加潤色,轉達給了蕭盛。

那晚入睡後。

沈千盞腦中浮現了這幾年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像走馬觀花般,她在夢中將這數年來發生過的事全回顧了一遍。

從成立藝人經紀部,到向淺淺解約離開;從蘇暫朋友圈引發的緋聞,到蘇瀾漪施加的公關壓力;從《春江》劇組被困無錫,到今天蕭盛帶領的劇組誤傷宋煙,拖她的後腿。

樁樁件件都像是海上風暴,從風平浪靜到瞬息變天。

她半夜驚醒,摸索到手機去看時間時,才發現離她睡下不過才過了短短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