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2/3頁)
莫向晚當作沒聽到。
那一晚是在百樂門,莫向晚第一次來到這座百樂之門。她濃妝艷抹站在門口,望見了對面的靜安寺。
這時剛過清明,靜安寺裏蕩漾著和緩的鐘聲,鐘聲如涼水,劃過她的心頭。那時喚不起她片刻的清明,她只是癡癡站在百樂門的門口,說:“真好聽。”
她的身邊走過一個人,認出她來。那個人叫她:“草草。”
莫向晚回頭就是一個嫵媚的笑容,這一年來,她已經笑得很習慣了。
四月的傍晚,夕陽如火,靜安寺對面的百樂門,明艷的少女的微笑。Mace有片刻的失神。
莫向晚已經捉住了她的手臂,她問Mace:“你今晚有沒有空?”
Mace笑得很溫柔,很斯文。他這天穿薄薄的絨衫,褲子卻是JPG的春季新款,相拼著皮質的圖案,或許因為這條價值不菲的褲子。他的頭發剪短了,還戴了眼鏡。手裏拿著一個牛皮紙大信封,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什麽。
但從上至下看過來,得體矜貴,衣冠楚楚。
他不是上一次的凍雞。莫向晚想,那麽還是他好了。
Mace把手搭在她的肩頭,他們就像一對日暮之下的小情人。
這一晚,莫向晚在舞池裏特別瘋。他們沒有進百樂門,因為百樂門需要重裝,他們去了西區另一間PUB。
Mace陪著她跳舞,他跳的也特別好,連街舞都能跳得很勁爆。
Mace問她:“你去百樂門幹什麽?”
莫向晚說:“你看過《永遠的尹雪艷》嗎?”
Mace說:“這個永遠還是不要做的好。”
莫向晚問:“Mace,你今晚給我多少錢?”
“草草,你缺多少錢?”
“我要搬家,我要另租一個房子。”
“好的,我知道了。”
範美說過,一個風度好的嫖客,能明白妓女的需要,而不會當面用實價甩派頭。
顯然Mace是一個好嫖客。
他們去了PUB後面的石庫門旅館,地方是Mace選的。這裏面把一間一間的廂房布置得別有情趣,用的家什都是紅木的,氣息卻是暖的。
春天應該已經來了,莫向晚能聞到濕潤的木頭的厚重味道。木頭的味道應該是清新的,充滿生命力,她只覺得生命在屏息,無法掙脫什麽束縛。
她坐在Mace的腿上,和他糾纏。她的吊帶很容易就被Mace拉了下來,然後是她的胸罩。Mace用嘴把帶子解開,她就開始顫抖。
Mace說:“小姑娘,你又嗑藥了。”
莫向晚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吃了。”
“你要戒掉它。”
她問他:“那麽你要戒掉什麽呢?”
Mace的進入仍然有力,卻比之前的一次要圓滑得多。她喘息著調整自己的位置,坐到了他的身上。
Mace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表情認真而凝重,臉孔因為欲望而滴汗。
莫向晚勾住他的脖子,她說:“Mace,你真幸福。”
Mace不解地望著她。
“你可以用錢買到你想要的一切。”
Mace吻她的眉毛,他說:“你錯了,草草。”
莫向晚扭動起來:“我沒有錯。”腰一下被Mace摁住。
“草草,你應該在學校裏做好學生。”
莫向晚笑出聲:“你是用這種姿勢跟我說這種話哎!”
她一下就被Mace摔到床上。
“是的,我好像沒有資格。”
莫向晚問Mace:“你和很多女人上過床了?”
Mace沒有答。
“上一次你很菜的。”
Mace又進入她的身體,停留在深處,眼睛深深望住她。
“我是不是說話傷了你?”莫向晚瞪大眼睛。
Mace撇嘴笑了一笑,竟有些不羈。他說:“你上一次化妝了,洗完澡還化妝,不怕皮膚不好?”
莫向晚指指自己的臉:“這一次也化妝了。”
Mace作勢就要擦她的面孔,她用手擋。
“難道不化妝就會很醜?”
“十九歲,蔔蔔脆!”她瞪大眼睛說粵語。
這一夜的回憶稍許愉悅,Mace和她嘗試過很多姿勢。清晨起來,Mace從她的身體上退出來,他問她:“要不要洗澡?”
莫向晚說:“沒必要。”
Mace說:“草草,你變臉很快。”
莫向晚問他:“我服務好不好?”
Mace翻身下床,穿好一身名牌,又變回昨日相遇時候的正人君子樣,簡直快要玉樹臨風卓爾不凡。莫向晚扭頭不看他,只聽到他把一件物事放在床頭櫃上的聲音。
她好奇地又翻一個身,他放下的東西是那只牛皮紙袋,放下時候他的肩膀還微微起伏,她敏感地察覺他應該是生氣了。
但她的注意力只在那只牛皮紙袋上頭,那裏面裝的或許就是鈔票。她看一看,無法估量到底有多少錢,便又翻身往裏睡去。
即是如此,他們關系很簡單,這一夜,他是嫖客,她是妓女。簡單得不能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