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3/5頁)

反而問阿木:“弟弟跟人打架,你就在旁邊看著?平時我是這麽教你的嗎?還有沒有點男子氣概了?”

阿木:“……”

這世道,寒冷如斯!

“我去跟夫子說說。”江敬武捏捏阿瑾的肩膀,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面上凝起化不開的擔憂,“天涼,這樣跪下去還得了?”

走之前,卻鐵面無私地對阿木說,“你給我好好反省。”

如此差別對待,讓阿木幼小的心中流出兩行比花江還寬的淚水——太難了,他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阿瑾實在愧疚,不住咳嗽:“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沒事兒。”阿木皮實,根本不在乎這些小懲罰,甚至覺得在這兒吹風,比在教室搖頭晃腦地念書要輕快許多。

當然,如果風不那麽涼,就完美了。

聽見阿瑾咳嗽,反而有些擔心:“你也真是倔,就說人是我打的不就行了?風這麽涼,吹病了可不得了。”

他講義氣是一回事,阿瑾卻不能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大方,遂搖了搖頭:“若裝作不知,讓你幫我承擔罪責,那我也不配讓你這樣對待。”

阿木笑了笑,雖然被罰了,還被誤會,但心裏是高興的。

“怎麽不配?”他說,“你為了我妹妹才和江小花打架,也算是替我受難——你不動手,我也是要教訓他的,這叫,殊途同歸。”

“成語不是這樣用的。”阿瑾咳嗽著,糾正。

“無所謂。”阿木瀟灑道,“意思到了就行。”

兩人搭著話閑聊,在蕭瑟的寒風中,達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又過了一會兒,江雨蘭也哭天抹淚的趕了過來,見他倆在聖人像前跪著,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轉而撲到房間裏去。

江小花見了親娘,“哇”的一聲哭嚎起來,開閘般一發不可收拾。

“行了。”夫子看不下去男孩子哭成這樣,遂說他,“男子漢大丈夫,如此嬌氣,像什麽樣子!”

江小花被打得像個豬頭一樣,本就委屈,聽見這話其實更想哭的,卻不敢,只能硬生生忍著哭意。

一忍,就憋了個鼻涕泡。

夫子:“!!!”

他教書育人幾十年,還沒哪個學生敢在他面前如此不修邊幅。

一時只覺得渾身刺癢,如芒在背。

江雨蘭忙給他擦幹凈,期期艾艾道:“夫子,你可以給我們做主啊!孩子才剛來一天,就被打成這樣,算怎麽回事嘛!”

“打人的江鋒、江懷瑾還在外面跪著。”夫子也想要勸和,“我已經訓斥過了。”

江雨蘭悄悄看了江敬武一眼,見他沒什麽表示,只眼觀鼻鼻觀心,更是委屈,不甘心道:“他們因何打架?”

先前阿木就總是欺負她兒子,但都是小打小鬧,許多時候甚至沒有動手。她早就想找個機會整治一下那幾個熊孩子,現在機會來了,她不想放過。

夫子看向江敬武。

江敬武忙說:“我也剛來,還沒問呢,不如讓他們進來,各自說明。”

事情經過如何,夫子已經打聽清楚了,但他為人師長,拉不下臉敘述孩子們之間打架的過程,也覺得讓他們自己說比較好,便讓仆從將兩人喊進來。

兩人在門外吹了半天的冷風,歡天喜地的就來了。

一見江小花那個豬頭臉,兩個人都有點想笑,但知道這麽個場合,笑肯定不合適,只得低頭忍著,十分辛苦。

江雨蘭不知道因為兒子的事情找過他們多少次,看見阿木就來火,沉聲說道:“阿木,這都多少次了?好歹是鄰居,你就這麽看不上宗義,成天拿他消遣?”

“你消遣也罷了,孩子小,打不過你,他認了,可你不能把人往死裏打啊。”將江小花扯到跟前,戳戳他臉上的傷,“你看給打的。”

江小花連忙捂著臉,淚眼汪汪地喊疼,差點兒又哭了。

阿瑾正要解釋,阿木就攔著他,說:“他當著我的面兒說些汙言穢語,敗壞我妹妹名聲。女孩子名聲何其重要?那麽多同窗都在,若傳了出去,我妹妹將來怎麽做人?”

“你……”江雨蘭說道,“小孩子會說什麽假話,定是你斷章取義,成心汙蔑!”

阿木就說道:“正所謂‘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惡’,學堂是何等高貴的所在?他跟個婦人似的亂嚼舌根,我就不能饒他!管他說的是什麽?”

他一向兇蠻,江雨蘭只當他粗野,沒想到,竟然說不過他。

“好了。”夫子訓斥他,“你也知道學堂是高貴的所在,容不得你撒野?”

阿木低下頭,一副虛心的模樣。

夫子的語氣軟了些:“你若還想在此處學習,須斷了逞兇鬥狠的心思,否則,眼下便隨你父親,回家去罷。”

“是。”阿木忙說,“多謝夫子教誨,我日後定潛心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