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頁)
蜚蜚見了阿娘這一系列行雲流水的操作,不禁暗暗豎起大拇指。
殊不知顧瑾城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想看她到底要做什麽,才如此配合。
三叔和三嬸還在廂房住著,胖墩的傷一時半刻好不了,胖虎倒是能下地了,但是疼得根本沒法活動,因此格外老實。
自從上次被整治之後,他們便極少來二房面前晃蕩。
阿嬤也因為來去麻煩,而選擇在廂房和三叔三嬸一起吃。
只柏秋和幾個孩子每日到她的房間去瞧她,看有什麽需要的,盡快給她添置。
阿嬤則總是讓他們不要亂花錢。
因早就定下了返程的時間,正在端午節後,柏秋便早早開始給她準備好當地的特產和一些穿的用的,數量多的很,甚至專門找了間房來放置。
在這兒幾天,阿嬤心情是好的很,三叔三嬸也知足,連陳花都肉眼可見地比剛來時白胖了一些。
即使她並不滿於此,面上也沒什麽可說的。
至於胖墩,誰管他有什麽想法?
顧瑾城幼年在花江村待過,也是認識三叔三嬸和胖墩他們的,但不常接觸,也就沒有必要專門和他們吃飯。
因此,席間只有他和江家二房的人,以及寧大夫。
寧大夫雖然住在江家,但不常出自己的院子,總說怕給他們添麻煩。
除了時常去阿柔的藥鋪轉轉,有些疑難雜症,他還要教阿柔,其他時間根本見不到人。
上回也是為了見顧瑾城,才過來與他團聚一場。
有了上回的尷尬,眼下再見到少年,寧大夫不免覺得好笑,與他說話的時候,藏不住揶揄的眼神。
江敬武起先覺得不太高興,見了他本人,發覺他舉手投足皆是瀟灑,樣貌雖長開了,話語間卻還是為他們考慮的,便漸漸消了氣。
再一想到以往種種,又覺得是自己太過小心眼兒,竟然跟一個孩子置氣。
“上回,是二叔的不是。”江敬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也是你小子變化太大了,叫人根本不敢認,這些年,沒少遭罪罷?”
“還好。”顧瑾城陪了一杯,說道,“也的確是我不懂規矩了些,二叔不要生氣才是。”
江敬武掩飾地低咳一聲,不會告訴他,幾日前很跟閨女說他壞話來著。
“好了好了,一把年紀還跟小孩子一樣。”柏秋出來打圓場,給顧瑾城夾了塊排骨,“阿瑾嘗嘗。”
悶在心裏的不痛快說開,怎麽看顧瑾城怎麽覺得這孩子不錯,與他多喝了幾杯。
發現他酒量也好,實在出乎意料。
顧瑾城便與他解釋:“大梁關常年積雪,冬季天冷,練兵前都要先飲烈酒,時間長了,功夫沒什麽長進,酒量倒先出了師。”
“你這身手,還叫沒長進?”江敬武驚異道,“我可都聽說了啊,你當街誅殺敵國探子,那叫一個淩厲強勢。”
他有些微醺,話比往常多了些,一直在誇顧瑾城。
“跟大哥相比差遠了。”顧瑾城小聲與他說道,“我的功夫還是大哥教的,他學武快,早年我身子弱,剛進軍營的前幾年,白將軍只讓我看書和紮馬步。”
“後來底子好了些,大哥已經能一個打十個了。”顧瑾城說道。
大哥很少同他們說這些,江敬武一聽,便來了興趣,抓著他問這問那。
顧瑾城專門撿些有趣的同他說,聽得他又是高興,又是心疼,不禁體會到了柏秋那日的心情。
阿瑾這孩子,的確吃了太多苦。
他開始有些責備自己,人孩子確實挺好的,是他自己作怪!
“二叔再跟你喝一杯。”江敬武眼眶泛酸,“這些年,你受苦了,怎麽不寫信同家裏說?”
顧瑾城道:“我有大哥護著,不算苦。”
說到這,他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阿柔卻能明白,他定然是想起了戰死的蠱雕軍兄弟。
一時,也覺得五味陳雜。
大哥同她說的時候,她只覺得震驚,聽顧瑾城本人提及,她才真正難受起來。
戰場無情,他比自己還年幼些,卻已經承受了那麽多,好不容易回歸平靜的生活,自己怎麽能給他臉色看?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阿柔便也舉杯:“前些日子與你有些誤會,有得罪的地方,自罰三杯。”
說完,便將盅裏的酒一飲而盡。
不顧眾人阻攔,三杯飲盡,又舉杯要敬他:“別的話也不多說了,以後有事、有話都別悶在心裏,即便不看在大哥,咱們也算是你的親人,試著同咱們說。”
顧瑾城倒是讓她這席話說的有些懵,連忙回敬她。
蜚蜚在旁邊看著,小拳頭攥緊又松開,松開又攥緊,也想學著阿爹和姐姐豪爽的派頭,同他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可醞釀了許久,還是不敢。
心跳得要從嘴裏蹦出來,還沒喝酒,臉就已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