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頁)

目光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來回逡巡。

阿柔抓住了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安慰著她,讓她不要怕。

蜚蜚原本不怕,可見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難免緊張。

“找到了。”顧瑾城與他對視,“不然,也不會回京,自然也到不了你這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片樹林,應該是你的地盤兒。”

蕭梵屹但笑不語。

顧瑾城又問:“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那些人是你派的?”

蜚蜚:“???”

不能罷?!如果真是他,小姑娘就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我只是一個窮守陵的。”蕭梵屹說,“能聽到些風聲是不假,但絕不會那樣肆無忌憚,也不會那麽蠢。”

“今日之事,我自會找今上討個公道。”顧瑾城毅然地說。

“那……沬州的事呢?”

蕭梵屹步步為營,同時,點到為止,似乎,在等著他咬鉤。

蜚蜚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了。

一臉的茫然。

但仔細品品,他們似乎在說:曾經因為納蘭夫人的死,而牽連了蕭梵屹和他母妃,所以,兩人才被關在這裏守陵的。

那麽,蕭梵屹這樣逼問顧瑾城,是想和他聯手,好讓他借著納蘭夫人之死的真相,來幫自己洗刷冤屈?

可是,這種事情,主動權從來都不在案子上,而在今上自己的手裏。

——只有當他想要罰人的時候,那些人才有罪。

若他不想罰,天大的罪過也可以豁免。

而蕭梵屹母子都已經被罰在這兒十多年了,今上會那麽輕易地承認自己的錯誤嗎?

——讓他們回去,不就相當於,向全天下宣告,當年今上判錯了,以至於讓自己的親兒子在一間破寺廟受了那麽多年的苦嗎?

而且,即便今上迫於無奈,真的這樣做了,蕭梵屹就能得到他該得到的嗎?

“沬州的情況,比較復雜。”顧瑾城說道,“需從長計議。”

蕭梵屹道:“的確需要從長計議——若你要的只是交代,很顯然,今上目前無法給你這樣的交代。若要的更多,自然更加難以達成。所以,我能理解。”

“少裝神弄鬼,你怎麽知道他給不了?”顧瑾城嗆了他一句。

這個蕭梵屹邪性的很,明明一步都沒有出過太常寺,卻好像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他。

寺廟裏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就算有心打聽,也要把人累死!

而且,他們還沒有到京都,消息就已經傳到他這裏了,恐怕比宮裏那位知道得還要快。

有此手段,根本就不需要利用他們。

所以,顧瑾城猜想,他是想幫忙——前提是,給他足夠多的好處!

這個家夥,不光長得像狐狸精變的,心竅也狡猾的很。

“納蘭公致仕後,納蘭一派死的死、退的退,唯獨你父顧尚書與納蘭皇後相安無事,”蕭梵屹問道,“其中因果,你可知曉?”

寥寥幾句,直擊要害。

他故意將話說的直白而尖銳,猶如在顧瑾城心上紮了一刀。

“壯士斷腕罷了。”顧瑾城說,“我阿娘也好,祖父也好,都是他們粉飾太平的工具。但今上讓我徹查此事,不就是想借題發揮,秋後算賬嗎?”

只不過,是這秋,多了幾個而已。

此話一出,蜚蜚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意識地回握住姐姐的手。

——她們聽到了這麽重要的對話,不會被滅口罷?!

蕭梵屹冷淡地掀了掀嘴角。

左臉戴著半片金色面具,上面漂亮的浮雕和冰冷的表情,與那顛倒眾生的笑容兩相對比出令人驚艷的嘲諷神態。

“你就沒有想過,十年的時間,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你的茬?”蕭梵屹說道,“——他的確是為了秋後算賬,但他並不想借題發揮。”

蜚蜚還是不太明白,帶著一肚子的疑問,看向顧瑾城。

他許久沒有說話。

阿柔卻道:“要麽,是他快不行了,有了更好的人選,所以急著叫蕭驚塵讓位。要麽,是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他必須做點什麽,敲山震虎。”

“聰明。”蕭梵屹說道,“可你們看看,他像是不行了的樣子嗎?”

所以,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蕭梵屹沒有第一時間明說,而是慢條斯理地抿茶,看著顧瑾城。

顧瑾城說道:“與蠱雕軍回京述職一事有關?”

蕭梵屹點了點頭。

氣氛瞬間凝結了似的,顧瑾城死死握住拳,沒忍住,壓抑地捶了下桌案。

“但是,他給不了你的交代,我能給。”蕭梵屹放下茶杯,冰肌玉骨的手執起竹簡旁的佛珠,氣定神閑地念起經來。

“——就好比,佛給不了我自由,而你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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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是靠紫檀佛珠發家的。

所以,蜚蜚打眼一瞧,就知道,他手上這串佛珠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