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第2/3頁)
松濺陰直覺後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你懷孕了。”宮殿裏的眾人早就在松濺陰的一個眼神下退了出去。因此,松濺陰說起謊話來,更是編得毫無顧忌。
盛鳴瑤驟然擡頭,難以置信:“可是,我明明記得,我們才剛剛分開,我還與你說,明天要去與師尊理論,分辨個明白——”
松濺陰心中一松,知道盛鳴瑤的記憶,大約是留在了最幸福的那一刻。
很好,這時候盛鳴瑤萬不能受刺激——只留在這段記憶裏,對他的計劃也有利。
“我們之前已經成親,但你因為遇見了意外,忘了這一切。”松濺陰輕柔的語調似是一首江南細雨在風中嘆息,最是容易讓女子心生憐愛。
不著痕跡的焦急,滿滿的遺憾,像是對真的對懷中女子用情至深。
“阿瑤,你放心。膽敢傷你的人,我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只是你腹中胎兒是我們期盼已久的孩子,阿瑤,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這番話松濺陰說得十分流利,若是無知少女,恐怕真要被他哄騙了去。
然而,他遇上的盛鳴瑤。
——復蘇了前世記憶的、打算和他杠到底的鈕鈷祿·閱文無數·老司機·盛鳴瑤。
呵呵,信你個大頭鬼。
盛鳴瑤心下翻了個白眼,知道松濺陰並沒有放松對自己的警惕。這狗男人如今能這麽放低身段,不過是因為自己懷孕罷了。
這麽想著,盛鳴瑤毫不遲疑地說道——
“當然!”她下意識用手擋著自己的腹部,“這是我的孩子!誰都不能傷害他!”
盛鳴瑤警惕地扭頭看向身旁的人,低低說了一句:“你也不行!”
放眼如今修仙界,哪怕是純戴宗的掌門都不敢如此大放厥詞!
往日裏,若是誰敢這麽對魔尊如此大不敬,早就被松濺陰當場解決了。
但如今松濺陰卻笑了。
這恐怕是從他踏入這間宮殿以來,最真實的笑容。
“是我……我們的孩子。”
四目相對,竟是有股無言的默契。
——可惜了。
松濺陰心想,如果她……倒也可以再留她些時日。
“這裏是家嗎?”盛鳴瑤重新靠在他懷裏,粲然一笑,換了一個話題。
“太好了,我們有家了!”
松濺陰被她接二連三的話語撥動心弦,像是一只小貓在岸邊對著水面輕輕勾爪,水面雖似未動,波紋早已漾開。
這是松濺陰第一次發現這個往日裏自己只當做替身一樣的女人,竟有這般不可思議的能力。
只是巧合?
松濺陰將盛鳴瑤攏在懷裏,低著頭,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眼神幽深。他像是不經意地問道:“你之前怎麽會叫我小樹?”
“小樹?”懷中的女孩不知這是怎樣一個危險的問題,仰著臉,笑容帶上了一些羞澀,“因為你叫松柏嘛。”
“松柏是樹的一種,而且樹也有很多美好的寓意,我就……一直偷偷在心底喊你松柏。”
松濺陰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帶上了一絲他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問道:“美好的寓意?”
這狗男人怎麽非要刨根問底???
盛鳴瑤心中萬千“嗶-嗶-”的語句飛過,但臉上仍是小女孩兒般雀躍的笑意。
她像是有幾分女兒家被問及心事時的害羞,語調都不自覺地溫柔:“松柏太高潔啦!世人一說起松柏,就是‘淩雲木’之類的贊嘆,但與此同時,也總要讓風暴毀之、雨水摧之、霜雪壓之。”
“這太苦啦!”
“還不如就做一棵最常見的樹,雖然普通,但也很輕松。”
盛鳴瑤模仿萬千瑪麗蘇文裏的“位高權重不是真正的快樂”這一論調,十分流暢的闡述了自己的“松柏論”。
說完,室內一片寂靜。
畢竟是魔尊,當他真正斂起情緒時,旁人實在難以窺得一二。
盛鳴瑤垂著頭,在心中模擬著這個狗男人可能出現的各種心理活動。在對方開口前,她惴惴不安道:“你是不是在魔界裏很厲害?就、就類似魔族八大侍者那樣,是個位高權重的角色?”
天真至極又沒有被師門重視、沒有見過世面的女孩兒,所能想象到自己愛人在魔界的最高地位,也不過是八大使者罷了。
松濺陰被她突如其來的問句打斷了思緒,靜靜地打量了盛鳴瑤片刻,對上那雙漂亮至極的桃花眼時,倏爾一笑。
“是呢。”
松濺陰伸出兩根手指挑起了盛鳴瑤的下巴,冰涼的觸感直讓盛鳴瑤渾身不適,甚至打了個冷顫。
蒼白到毫無血色的修長手指,是此時此刻,這世間距離盛鳴瑤最近的催命符。
也許下一秒,它就會出現在盛鳴瑤的脖頸上。
松濺陰湊近了盛鳴瑤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充滿不自覺地惡意:“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