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血(第3/4頁)

“我到底是怎麽了?師父快和我說說。”朝婉清蹙眉,言語間透露出了一股被保護的很好的嬌憨,“我好想就記得,盛師妹被關了起來,然後……然後……”

玄寧聽見她提起盛鳴瑤,眼眸中劃過了一絲朝婉清看不懂的光芒:“你如今能好起來,全靠你的盛師妹舍命相救。”

丁芷蘭暗自挑眉,沒想到淡漠如玄寧也有主動緩和兩個弟子關系的一天。

其余的就是人家師徒自己的談話了,丁芷蘭也懶得多呆,說一聲‘告辭’也就離去了。

離去前,丁芷蘭腦中不自覺地想起了盛鳴瑤的臉,想起了她在飛花蝶上孤注一擲又隱忍的眼神。

說起來,以前丁芷蘭對盛鳴瑤到沒有這麽深刻的印象,可那日在正殿驚鴻一瞥,到是對她留意了起來。

這姑娘顧盼之際,眉宇間自有一股灑脫不羈。

這股灑脫不羈和玄寧年輕時很像,也和……樂郁那時很像。

丁芷蘭嘆了口氣,倒也明白為何玄寧當日會在大殿內如此咄咄逼人了。

玄寧曾經的大徒弟樂郁喜歡上了一個女妖族,那女妖族對他真心與否,丁芷蘭不知。可最後樂郁卻被那女妖族的同族利用,攝取了他的心神,帶領部下攻入般若仙府。

那時的玄寧還未到化神期,是他們的師父廣任仙人拼死將妖族一舉殲滅,可惜也因此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他們師兄妹三人,在靈戈山山峰給廣任立了衣冠冢。

也是從那時起,玄寧再也不像往昔那般狂傲,神色間的不羈全都斂去,一日復一日的冷淡起來,也更加拼命的修煉。

還有那身縞素白衣,從此之後,玄寧再也沒穿過別的顏色。

丁芷蘭和常雲也都勸過,但無濟於事。

後來發生了什麽丁芷蘭也不清楚。只知道終於有一日,玄寧將樂郁的頭顱帶了回來,親手讓其在靈戈山山頂化為灰燼。

隨風而逝的,還有他們師兄妹三人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又想起了這些往事,丁芷蘭嘆了口氣。

也罷,過了如今這些風波,般若仙府也該清凈些了。

丁芷蘭懷著美好的期望,懶洋洋地在自己的洞府中賴了十多日沒有出門。

不巧,就在第十五日時,訪客上門。

——正是之前被丁芷蘭在心中念叨過的盛鳴瑤。

比起嬌嬌軟軟的朝婉清,丁芷蘭對這丫頭印象不錯。見盛鳴瑤頗為知禮地帶了好些小玩意兒和正式的書箋前來拜謝,也就讓她進了門。

“你這字倒寫的不錯。”丁芷蘭對東西不怎麽在乎,到是接過書箋認真看了幾眼,“端正嚴謹中不失俊逸瀟灑,倒也算得上有些風骨。”

只是……有些眼熟?

丁芷蘭看著那幾個字,不自覺地皺眉,隨後遲疑道:“恕我多嘴一句,師侄你可認識隔壁宗門的滕師侄?”

盛鳴瑤一愣,眨眨眼:“師伯說的是滕當淵——滕師兄嗎?他如今可好?”

“一個月前就閉關了,據說要突破境界了。最短半年內,你是見不到他了。”

盛鳴瑤心中松了口氣,既然滕當淵暫時出不來,那她這邊就可以自由發揮了。

丁芷蘭只見對面的盛鳴瑤抿嘴一笑,總是盛氣淩人的少女此刻竟有了一絲羞澀之意。

“我……曾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

哦,懂了,年少驚鴻一瞥誤終身嘛。

丁芷蘭了然點頭,到底關系沒到那份兒上,因此也不點破,而是笑道:“師侄今日前來可是身體還有不適?”

盛鳴瑤搖頭。

丁芷蘭玩笑:“那就是有所求了?”

不料,對面的女孩兒當真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突然對著丁芷蘭跪下:“弟子盛鳴瑤確有所求!”

丁芷蘭被她突然的大動作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見盛鳴瑤真的拜了下去。

這下,她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何須如此?師侄若有難處,對我說便是。”

盛鳴瑤擡起頭,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想求師伯再幫我取一滴心頭血。”

丁芷蘭大驚:“你之前才剛取了一滴心頭血,如今又是為何。”

盛鳴瑤垂下眸子:“救人。”

無論丁芷蘭如何問她,她皆搖頭。

丁芷蘭無奈嘆息:“我若不幫你,你待如何?”

盛鳴瑤仰著頭答道:“那弟子就自己動手。”

“當真胡鬧!”

丁芷蘭被她纏得無法,最後還是幫盛鳴瑤動了手。

盛鳴瑤靠在了丁芷蘭的塌上,連著兩次取血確實讓她虛弱至極。

“可否請師伯……”

“知道了!不會主動告訴你師尊的!”丁芷蘭沒好氣道,“除非他主動問起!行了吧!”

盛鳴瑤低低一笑:“多謝師伯。”

丁芷蘭實在很喜歡盛鳴瑤的脾氣,又覺得她之前遭遇有幾分可憐,因此到是多留她住了幾日,對外只宣稱盛鳴瑤身體不好,需要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