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婉清和瑤瑤呢(第2/4頁)

盛鳴瑤沒有反駁,無論玄寧人品如何,他的實力毋庸置疑。縱使盛鳴瑤如今所想的路子雖然是攻心為上,但她從不抗拒提升自己。

比如,現在的自己在經歷過幻夢後,甚至可以打贏築基後期的遊真真,但過去的盛鳴瑤絕無可能。

盛鳴瑤再次演練了一遍劍法,其中劍意仍是眼熟的讓玄寧心中泛起淡淡煩躁,他索性不再去看,垂眸輕聲道:“今日到此為止,你進去練功,鞏固心法,爭取早日築基。”

倒也是難得的溫言細語。

盛鳴瑤表面畢恭畢敬:“謝師尊教誨。”她轉身離去,經過沈漓安的身邊時,連看都沒有看他。

可沈漓安不想放過這難得的空隙,他等了許多日,終於找到了找個機會,剛開口打算叫住盛鳴瑤:“瑤——”

“漓安。”玄寧打斷了沈漓安未出口的話語,掃了一眼自己如今的大徒弟。

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不知受到了什麽打擊,往日溫潤如玉的氣質盡數變為了頹唐懊喪,像是一只喪家之犬。

玄寧平生最厭惡這樣遇到些事便軟弱仿徨到惶惶不可終日的人,若不是與沈漓安有師徒緣分在,恐怕他早就拂袖離去。

“你這幾日,疏於練習。”

沈漓安錯失了良機,眼睜睜地看著盛鳴瑤的身影消失在一叢草木拐角,只能操縱著輪椅跟在玄寧的身後,苦笑道:“師尊應該聽說了那日的事情吧。”

玄寧瞥了眼沈漓安,淡淡應了一聲。

之所以將盛鳴瑤支開,就是因為玄寧著實厭煩沈漓安這幅模樣,這才將他帶入洞府主屋,正好問些別的事。

說起來,盛鳴瑤現在是去了玄寧洞府外另一處小天地入定體悟。這是玄寧特意為盛鳴瑤準備的,只因她總是不願在寒玉床上入定,玄寧也不勉強,隔日便給她開辟了一方天地。

其中動用天材地寶無數,旁人得了一截都要大肆炫耀的千年紫凰竹,就這麽被玄寧不聲不響地立在了給盛鳴瑤準備的小天地的周圍,目的僅僅是幫助她吸收天地靈力,阻斷旁人幹擾。

這還只是其中一點,更有別的天材地寶,簡直堪比一個小型秘境,讓人眼花繚亂。

就連般若仙府的掌門常雲知道後都咂舌。

比不了,比不了。

自己這師弟,如今想要討一個小徒弟歡心,倒真是下血本了。

沈漓安不知其中內幕,還以為盛鳴瑤已經離開,心生落寞,神情也難免帶出來了幾分:“瑤瑤還在怪我。”

玄寧神情漠然,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沈漓安的郁結所在:“你覺得她不該怪你。”

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沈漓安一時啞然。

滿室寂靜,屋外的鳥鳴山澗悉數被阻擋,整個世界都變得荒蕪。沈漓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一個迷茫的孩童。

一直以來,他都在學著做一個討人喜歡的人。

沈漓安幼時曾逢大變,往日對他溫柔可親、關懷備至的兄長某一日忽然變了臉,帶著一堆人闖入了父親的屋子裏。而後,府中掛起了白幡,落雪似的垂在每一個角落,隨處可見。

後來,這白幡,就再也沒摘下來過。

父親、母親、還有許多沈漓安記不住名字的女人,一夕之間,所有人都變了臉。沈漓安眼睜睜地父親某個看著曾經對兄長不屑一顧、厭惡至極的姬妾,掛著格外溫柔可人的笑上去挽住了兄長的手臂。

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麽,兄長忽然朗聲笑道:“打他一巴掌。”他隨意一指,恰好落在了角落裏的沈漓安身上。

不用多說一個字,那姬妾已經走到了沈漓安面前,重重落下了一掌。

只聽“啪”得一聲,幼小的沈漓安白皙細嫩的小臉上頓時多出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堂中歌舞升平,無人在意一個小小的孩童此刻的心情。

也許是能夠毆打往日裏最尊貴的小少爺實在是件令人欣喜的事,那姬妾眼中燃起了興奮的光芒,不用沈漓安兄長多言,又接連落下了無數個巴掌。

就在她洋洋得意之時,一柄劍忽然穿透了她的胸膛,劍鋒沒入皮肉的聲音有些鈍,產生了一種令人心悸的聲響。

“誰讓你打他的?”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發生這個變故,歌女舞女俱是驚恐地看著那個手持長劍的男人。

奢靡之音略顯錯亂,絲竹弦樂漏了一拍。

而後,引起了一場更為可怕的殺戮。

小小的沈漓安怎麽也無法將面前這個手染鮮血、冷酷無情的男人與那個會帶著自己騎馬、放風箏的兄長聯系在一起,他渾身都在顫抖,卻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哥哥……”幼年的沈漓安抖著嗓子吐出了這兩個字,他向來軟綿綿的聲音因為驚恐而變調,“……為什麽?”

“為什麽?”

他的兄長似乎被這句話逗笑了,扔下了手中的劍,舉起了身量不足他腿長的沈漓安,手上的鮮血也全數抹在了沈漓安的身上,可惜往日裏溫柔細心的兄長再也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