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故人而來(第2/4頁)

任修仔仔細細地在腦內搜羅線索,尚未來得及開口,他身旁性情跳脫活潑的豐竟,已經揚聲回答:“那禍月很厲害,能召喚得來一片黑霧,仔仔細細地將我們罩住。若不是大荒宮的長老來得及時,我們還真是無法輕易脫身。”

這話倒也沒錯,任修點點頭:“確實如此。大荒宮那位汲南長老非常厲害,弟子修為低微,只約能估計他那位弟子長風,修為在金丹之上。至於汲南真人,弟子難以摸透他的深淺。”

“不必妄自菲薄。”位於掌門右側的明遠真人開口,語氣溫和,可見對自己這位弟子的滿意。

沖和子在聽見提及大荒宮時,略有出神,嘴角不自覺地勾起,隨後輕輕一嘆。

罷了,都過去了。

“——大荒宮那邊,神秘莫測,修煉的方式也與我等不同,任修師侄看不透,屬實正常。”

聽見這話,一直沉默的弟子崔洛忽而微微蹙眉。

比起沉穩老實的任修,和跳脫迷糊的豐竟,崔洛雖也性格外向活潑,但粗中有細,且在某些時候,腦子分外活絡。

崔洛分明記得,在之前聯絡時,大荒宮那頭的人雖不至於冷漠,可也談不上熱情。

尤其是在知道浮蒙之林的妖物不過是掠走了一個純戴劍宗的弟子,並未傷及林鎮百姓後,他們對於前來增援營救一事,更加不置可否起來。

若不是正巧撞上了春煉,崔洛都懷疑,大荒宮要不然就是看不上“純戴劍宗”這一名頭,根本懶得搭理他們,要不然,就是刻意與純戴劍宗為難了。

這樣一個奇怪的門派,最後為何會特意排出了長老汲南和他的大弟子前來?

莫非真的另有隱情?還是……

“我們在林鎮,還遇見了兩個有趣之人。”崔洛沒有證據,只能將自己親眼所見之事說出口,“那兩人自稱姐弟,結伴同行。後來真是那姐姐被禍月擄走,弟弟前去解救。”

有崔洛開頭,豐竟補充道:“我也記得這對姐弟,他們二人都氣質不俗。其中姐姐的面上似有疤痕,一直以面紗覆蓋,而弟弟的眼睛看不見,據說是從南面的家裏跑出來的時候,為人陷害,所以留下的疤痕。”

南邊的凡塵中,大家族林立,小家族也不少。人一多,父子相殘,兄弟鬩墻的事情也就屢見不鮮了。

沖和子擡頭問道:“他們自稱是姐弟,你們可觀察到依據?”

“兩人行事自然,對彼此的嗜好忌口都了如指掌,互相照顧,且都容貌不俗,向來應該並非虛假。”

崔洛與豐竟齊齊點頭,神情沒有一絲不滿,想來很是認可任修的總結。

沖和子見此,也不再詢問,他抿了口茶。到是崔洛的師父宮慶放下手中的書卷,開口問道:“他們可有說名字?”

“男子似乎叫蒼柏。”崔洛撓撓頭,不好意思道,“至於他姐姐的名字,畢竟是女子,我們不好打聽,只記得蒼柏小道友稱呼她為‘阿鳴’。”

阿鳴。

位於沖和子身後半步的滕當淵垂下的眼眸有一瞬間凝滯,下意識搭在劍柄上的手指輕顫。

阿鳴……阿鳴……!

會是她嗎?

事情詳細經過早在之前就已通過底下幾人口述,呈在了掌門的案桌,他見對這姐弟也問不出所以然來,只當成了偶然出現。

“大荒宮之人,雖在正統中聲名不顯,可那幾個長老各個都身懷絕技,神秘莫測。”

掌門頓了頓,望著這一屋子的親傳弟子,繼而嘆了口氣,做出總結:“無論在修仙界中,對於大荒宮有什麽樣的傳聞,又如何褒貶,你們在外遇見大荒宮之人,切記小心行事,千萬不可隨意招惹。”

幾位長老真人又對弟子勉勵一番,賜下了些靈藥寶物,這才讓他們離開。

從落先殿中離去,豐竟率先嚷道:“以後我沒事,可就不輕易出去了,這外頭也太嚇人了。”

“是啊。”崔洛心有戚戚焉地點頭,“若是這次運氣不好,可就真的交代在那兒了。”

“誰說不是呢?萬一當日——”

“任修師弟留步。”

冷漠沙啞的嗓音傳入了眾人耳畔。

三個弟子齊齊止住腳步,回首時,掩飾不知眼中的驚愕。

“滕……滕師叔。”性格最跳脫的豐竟也不敢在滕當淵面前造次,趕緊行了一禮,又因為轉身幅度太大,身體扭曲,顯得有幾分滑稽可笑。

滕當淵略一點頭:“不必多禮。”繼而又轉向了任修:“任師弟如今可有空閑,我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問你。”

崔洛與豐竟低下頭,偷偷瞄了眼對方,迅速達成一致,忙不叠道:“既然二位師叔有話要說,師侄們就先行告退了。”

滕當淵可有可無地頷首,待兩人遠去後,轉向了任修,緩緩開口:“任修師弟,關於那對姐弟,你可還記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