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第2/3頁)

窗外淺薄的陽光散入了屋內,將面對面坐著的兩人身影連帶著木桌木椅的倒影一起拉長,顯得有幾分雜亂。

也多了些煙火氣。

盛鳴瑤略微沉吟,終究是實話實說道:“晚輩之前被她帶走後,她猜出我不是她想要找的人,也自知時日無多,到是和我說了些許往事。”

她沒有細說這些往事究竟為何,也是有意不想讓桂阿難堪。

沒想到,反倒是桂阿漫不經心地提起茶杯給盛鳴瑤蓄滿了茶水,隨口提起:“她告訴你,我從她哪兒買過人皮了?”

盛鳴瑤接過茶杯的手一抖,擡起頭望向了桂阿,只覺得自己眼角的青筋都在跳。

“您不必與晚輩說這些,晚輩——”

“行了行了,少在我面前來這套。”桂阿對著盛鳴瑤揮揮手,揶揄道,“你這次也算是無故受難,我若不與你交代清楚,實在過意不去。”

若是不交代清楚,恐怕那家夥又要來找自己‘友好溝通’了。

想起蒼柏之前那一眼,饒是胡作非為慣了的桂阿也不免心悸。

到底是曾經是蒼龍一族最驚才絕艷的血脈,蒼柏實在是太過深不可測。

“我與這只畫皮妖相識之際,她還並未轉變成畫皮妖,也沒有‘谷秋’這個名字,當時我和令鶯都叫她‘骨’。”

桂阿主動提起了話頭,想起谷秋,語氣不免低沉了幾分:“她說她不想做一個畫皮妖,我說那也很好。還對她說,若是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日後她盡可以提。”

“後來,就是那場突如其來的禍亂,我撿到了秋萱……或者說,常萱。”

說到這兒時,桂阿頓了頓,看向了盛鳴瑤,再次開口:“上次常雲前來時,你也在場,是何感覺?”

盛鳴瑤放下了茶杯,平靜地回望,一針見血:“桂阿長老待秋萱師姐很不同。”

“嗯。”桂阿贊同地點點頭,沒有半點遮掩道,“說得更直白一些,我心悅於她。”

平常人聽到這話,即便不至於瞠目結舌,也難免訝異,甚至會在背後多些口舌。

然而,盛鳴瑤不同。

她心中早有預料,所以對桂阿這句話半點驚訝也無,轉而到是提起了別的事。

“長老此次前來,秋萱師姐可還留在那無名山?”盛鳴瑤皺眉道,“般若仙府向來作風強硬,若是常雲掌門……”

“不會。”桂阿氣定神閑地打斷了盛鳴瑤的話,微微搖頭,“般若仙府自顧不暇,恐怕沒有空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盛鳴瑤眨眨眼,也學著他的模樣給自己添了杯茶:“長老這又是何意?”

“咦?蒼柏沒和你說嗎?”桂阿驚奇道,“那你們之前又在樹底下說些什麽?”

說些什麽自然是不能告訴桂阿的,盛鳴瑤揚起眉梢,松快地反問道:“不該是桂阿長老給我解惑嗎?怎麽反倒成了我來回答桂阿長老的問題了?”

室內的氣氛頓時松弛了下來,桂阿靠在椅背上,慵懶地給盛鳴瑤解釋了一番之前的經過。

他萬萬沒想到,盛鳴瑤聽完後,第一句話居然是——

“所以蒼柏確實和玄寧打了起來?”

桂阿略有些茫然,不明所以道:“是啊,他沒和你說麽?但總之蒼柏沒輸就對了。”

這就更不對了。

盛鳴瑤原本只是想試探一番,沒想到桂阿直接將底細交代的一清二楚。

與蒼柏之前說的‘田先生來得及時’,完全不一樣。

“那所謂的‘魔族之物’又是什麽?”盛鳴瑤手指不自覺地在桌上打了個圈,點點金光隨著她的指尖,一閃而過。

“生長在魔域附近的鬼卵爪,被發現了與般若仙府的弟子有關。”說起這事,桂阿提起般若仙府時,輕浮又漫不經心的語調都變得沉郁,“此時牽連甚廣,連之前與你頗有淵源的朝姓弟子,也被牽扯進其中。”

盛鳴瑤追問:“那之前,我們見到的那個魔尊分身難道也是魔族計劃的一環?”

桂阿嘴角一抽,深深地看了盛鳴瑤一眼,搖頭輕笑。

小家夥恐怕還是沒意識到,那魔尊……罷了,也是這位魔尊大人活該,誰讓他好死不死,偏偏來招惹大荒宮的人?

桂阿聳聳肩:“無非是盯著九層夢塔,不止魔族,天底下但凡有心一搏之人,誰不將目光放在北山經的酈山上呢?”

九層夢塔啊……

桂阿像是想起了什麽,無聲地嘆了口氣,最終又將話題轉到了谷秋的身上。

“我之前確實因秋萱容顏被毀,而向她詢問過‘畫皮’一事。那時的她已經是一只畫皮妖了,所以我也從未想過,她給我的那張皮,居然是她自己的原身。”

談論起這些,桂阿心緒復雜,他又拿出了那塊如拳頭大小的紫色石頭。

谷秋在最後的時候,問過桂阿一個問題。

但是桂阿沒有回答,所以他也並不打算收下這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