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3/4頁)

顧軟軟快步出去,是村裏來回縣城趕車的老漢,他送來了兩封信。

顧軟軟謝過了他拿著信回堂屋在燈下看,一封有署名一封沒署名,顧懷陵的自己顧軟軟太熟悉,一看就能看出來,至於沒署名只有一個空白信封的———

拿著信的指尖微蜷,莫名其妙就開始緊張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阿姐,是誰啊?”

廚房裏的顧懷月也聽到了動靜,顧懷月進門之前,顧軟軟就先一步將沒署名的那封信對折塞進了袖口暗袋,回身看著走進來的顧懷月,揚了揚手裏的信:大哥送來的信。

“快快。”顧懷月眼睛一亮,“看大哥說的什麽。”

顧軟軟回來有一個多月了,再也沒去過縣城,不是不想去,是那邊傳來話說,顧懷陵和葉宴之去別的地方學習了,不在私塾歸期不定。

“阿姐你快看。”顧懷月已經在跟著老村長學認字,但只認得簡單的,還不能看信。

顧軟軟拆開信封拿出信紙,細細去看。

大哥說他很好,在跟著葉宴之的舅舅學習,讓家裏不必擔心他一切都好,又問爹娘是否安好,家裏是否有難事,最後說了他們在一個封閉的地方學習,不必回信,有事可以去找林先生。

顧軟軟將信給顧懷月慢慢念了一遍,顧懷月還沒說話顧父也回來了,當聽到顧懷陵來信時,顧父手裏的鋤頭都忘了放,顧懷月給他講了一遍大意。

得知懷陵是跟著葉宴之的舅舅在學習,顧父扭頭看著顧軟軟:“宴之那個舅舅好相處嗎?”

想到葉宴之那個舅舅就想到他一腳踹斷了葉宴之的肋骨,顧軟軟默了默,看著顧父擔憂的神情,違心的點了點頭。

顧父松了一口氣,把鋤頭放到一邊,又想著懷陵既然跟著人家學習,就算不是正經先生不用給束脩,但自家還是要感謝一番,心裏盤算著該給什麽,想到就做,回屋去翻家裏的東西了。

顧懷月也跟著去湊了熱鬧。

堂屋只剩顧軟軟一人。

顧軟軟原地站了一會子,到底沒忍住,將那封沒署名的信掏了出來,小心撫平信封對折的折痕,看著信封發呆。

一個多月了。

從縣城回來後,就和他沒有半分的聯系,連個口信都沒有。

剛回家時是歡喜,呆了幾天後是想念,而一個多月後的現在,是害怕。

兩人之間的那層朦朧曖昧並沒有講明,他忽然就沒了音訊,雖然從剛才大哥的家信中知道他們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不能傳信,但這一個多月的胡思亂想還是讓顧軟軟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好似私塾的那一段都是自己的臆想,是鏡花水月。

回家了,那場夢就散了。

沉默好久,才屏息打開了信封,掏出裏面對折放在心裏的信紙。

展開,不似大哥的滿滿一頁關懷問候,這張紙上面就一句話,顧軟軟將那句話一字一字的讀進了心裏,心中縈繞綿延一個月的不安,忽然就散了,嘴角有意識的自己悄悄上揚,一對小酒窩也跟著跑來湊熱鬧。

他說:日月更叠,星辰漸隱,我心不改。

耳邊傳來腳步聲,顧軟軟回神,將信小心的放在了懷裏,杏眸含著笑去廚房做飯了。

吃過晚飯後,和顧父顧懷月閑聊了一番,顧軟軟將葡萄搬到了院子裏,就著廊下的燭台開始做葡萄酒,顧懷月在一邊幫忙,顧軟軟坐在小板凳上,擡頭看了一眼天際。

明月已升,星河璀璨,綿延無邊無際。

………………

既然已經制定好了時辰,顧懷陵和葉宴之都按著計劃走,跟著李鶴學了一個時辰的拳腳後兩人回屋,因著葉宴之傷沒好全,不能有大的動作,所以他還好,只是臉有些紅,顧懷陵就是實打實的一身汗了。

回屋後兩人迅速換了一身衣裳。

顧懷月站在床邊用汗巾擦著滿臉的汗,葉宴之正在整理書桌,練武完了就該看書了,顧懷陵看著他將好幾張信紙都收進了抽屜,不解問他,“你不是寄出去了嗎?”

兩人同住一個屋子,顧懷陵當然知道葉宴之在給軟軟寫信。

他寫了好多,滿滿當當好幾張紙。

可信不是寄出去了嗎?怎麽他寫的信還在?

葉宴之動靜一頓,神色如常,“太嘮叨了,我寄的其他的。”

顧懷陵點頭,沒有多問。

兩人歇過一回後,對坐開始看書。

葉宴之垂眸看著自己收在抽屜裏的信紙,裏面滿是自己對顧妹妹的思念,想她,念她,想抱抱她,想知道她這一個月做了什麽。

想問她,有沒有想我。

最後沒有寄出去。

不是怕她嫌自己啰嗦,是經過這一個月的地牢生涯,知道以前的自己實在太不穩重也太唐突了,情衷尚未表明,兩人也沒過了明路,這些話若是被別人看到,對她名聲有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