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作者:
臨殷對耳邊的尖銳噪音充耳不聞:“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池魚沒想到他這會兒關注點居然還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他的白月光就要被殺了,他瞧都不帶瞧一眼的嗎?
池·沒有一句真話·魚:“我爹給我的。”
臨殷:“……”他能信就有鬼了。
池魚很迷:“當年哥哥不是受了秦年年的委托親自來殺了我嗎?你們是故識,我是不是不好隨便處置了她?”她沒法再擠牙膏下去,性急地逼問,“你給吱個聲,表個態唄,我好進行下一個環節……”
然而臨殷是屬石頭的,根本擠不動,沒有解釋,只有結論:“隨你處置。”
池魚一哽,這是什麽話題終結機,沒法聊啊完全。
她哽著,求生欲爆棚的秦年年比她更加迫切。
一把扯斷了脖子上隨身攜帶的玉佩,單手高高地朝臨殷舉著:“公子忘記了嗎?公子當初就是為了此物救下了我,又為我殺了池魚。如今池魚還活著,還要殺我,你不能言而無信,見死不救啊!”
池魚聞言垂眸掃過去一眼,視線落在那玉佩之上。
平平無奇,連材質都不是什麽稀罕的物件。
池魚查遍了臨殷所有的記錄,都沒有查到有關這枚玉佩的事件,也許本不是什麽重要之物,文档中便沒有格外記載。它唯一一次出現,就是在秦年年手中,被她拿過來去找臨殷求取了一次殺“池魚”原身的機會。
池魚琢磨著,如果臨殷知道這玉佩並不是秦年年本人的,他的白月光另有其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呢?
只不過原故事線裏頭,他是沒有感情線的,沒有證據可以考察。
甚至,臨殷本不是為了玉佩救人也說不準。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未知的理由,不知是否存在的白月光,到底是一個隱患。
臨殷如果當真有一個逆鱗,尋常人觸之即死的話,她作為目前為止和臨殷最親近的人,難道不應該摸索清楚了,日後好辦事?
系統忽然覺得她這一番看似多此一舉的蜜汁操作,似乎也有了幾分道理……
它歷經了這麽多次輪回,對臨殷這個人的了解,依舊很少很少,攻略也就無從下手。
能有機會套出他內心最深處的東西,其價值不言而喻。
……
臨殷淡淡看向這邊,
丟出來一句:“那又如何?”他原本,就不是為了救她。
言而無信,見死不救了,那又如何?
池魚:淦!這是什麽渣男發言!
池魚眉頭皺起,
感覺這事只能到此為止,臨殷口中是套不出什麽話來了。
……
那頭,秦年年也在他冷漠的態度中徹底死了心,說到底,她本來就和臨殷沒有任何關系,就連玉佩也是撿的池魚的。
可她決不放棄苟延殘喘的機會。
“你就算殺了我,暗殺令也不會被撤除,只有我可以。”她臉上的血與淚糊成一片,看著像鬼,為了活命,毫無尊嚴地趴跪在地上,“池魚、池魚你放了我,我就去把暗殺令撤除,這樣對你我都好啊!”
池魚瞅著她頭發散亂,狼狽不堪的模樣。
心口忽然疼了一下。
那一下的心房抽搐,與她本人的意願無關。
池魚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區別開,那應該是來自身體,來自“原身”殘留的情緒。
想來她與她的身體融合,多多少少會殘留一些她給予的影響,當初初見時對爹娘的親昵也是如此。
池魚想到爹娘,和那個被她“搶走”了爹媽的作精,舉起【天忍】的同時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你幫我,我只想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秦年年的眼皮在抽搐,卻不敢不答:“你說。”
“我知道我壞,我跋扈囂張不可一世,可我自認從未傷過你,把你當姐姐一般的看待,你為什麽要害我?”這句話,是替原身問的。
秦年年的表情凝固在那,仿佛從未想過池魚竟然會問她這樣的問題,過了一會兒,手扶著彎曲的膝蓋問:“我若此刻同你道歉,說我錯了,你會原諒我嗎?”
池魚笑著,搖了搖頭。
“你看,至少我不會騙你。”
秦年年便笑了,收斂了驚慌和恐懼,是她熟悉的,看蟲子一般的不屑於冷漠。
“你若不是胎投的好,落在城主夫人的肚子裏,就憑你,也配將我看做姐姐,也配染指臨故淵?你就是個廢……”
【天忍】的劍鋒無比鋒利,仿佛破開一層紙一般,輕易刺穿了秦年年的胸膛與心臟,將她剩余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她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死死盯著池魚,眼球暴起,遍布血絲。
池魚想,早知道她不問就好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白白挨了一場罵。
但心不疼了,
大概是徹底失望,也便沒什麽可疼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