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蟠龍劫 扶劍歸去共從容(二五八)【大結局】(第2/4頁)

原來當日原夫人察覺宮中出事,料得無法脫身,遂讓廿七去了魏州,尋手握重兵的舊侶楊世厚相助,並托他照應女兒阿原。原夫人出事太快,京中變故頻生,楊世厚、廿七鞭長莫及,只得先去接應阿原。

鬼屋主人之子,正效命於楊世厚麾下,聽聞阿原住在附近,便將此處秘密告知。廿七彼時也不知均王、景辭已然離去,擔憂別院裏人多口雜,遂先叫人送了書信,約阿原在鬼屋相見。當晚別院遇襲,阿原避往鬼屋,被馮廷諤等追殺時,廿七剛好趕到。他自年輕時便有一段心事,聞得原夫人死訊,已抱殉死之念,遂將楊世厚的書信交給她,並低聲告知鬼屋暗道之事,讓她帶重傷的慕北湮先行離開,他會在脫身後前去魏州跟他們會合。

廿七武藝高強,趁著夜色和密林掩護,脫身應該並不困難。阿原不疑有他,遂一把火燒了鬼屋,阻住追兵腳步,帶著慕北湮艱難地逃出河道,在楊世厚的接應下直接去了魏州。

他們一個是楊世厚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友之子,一個是舊日情侶臨終托付的愛女,楊世厚自然百般維護,借口是本家侄子侄女,將他們的身世掩藏得跟鐵桶似的,即便郢王屢次派人籠絡試探,都不曾露出馬腳。

算來老賀王、原夫人,以及故主梁帝都是死於郢王之手,楊世厚自然對新帝恨得切齒,只是拘於君臣名分,生怕落人口舌,不曾有所動作。

但此事若有人從中穿針引線,一起對付了郢王,還不負他素日的忠義名聲,他當然然願意順手推舟。

於是,京中的均王、景辭、謝巖等,早與魏州的楊世厚、慕北湮、阿原暗中聯絡,互通消息。

阿原在魏州,比西都還安全,景辭遂能放心調養身體,籌謀布局,設下計中計,謀中謀,終於一擊成功。

母親遇害之事,阿原如鯁在喉,早已記掛許久。那夜在雙方搏殺間與景辭遠遠見了一面,她便先去處理母親後事,一時也未及好好敘話。

此事景辭不急,蕭瀟卻有些著急了。

伴景辭出宮時,他道:“公子,賀王與阿原那可是生死與共的交情,特別是上回賀王重傷,阿原不離不棄,拼命救他脫險,只怕賀王更不肯放手了吧?”

“不會。賀王只會放手得更快。”

慕北湮雖風流,卻是性情中人。越是感覺欠了阿原,越可能放開阿原,放手讓她尋覓她的幸福。

提起未來,景辭已微微地笑,“你沒見阿原都不急著跟我相聚嗎?”

蕭瀟懵了,“這還算是好事?”

“好事。”景辭輕笑,“她不僅當我是情人,還當我是親人。我們還有很漫長的時間在一起,所以不急。”

“嘖,前夜你們見面時,隔著那麽多人,天還那麽黑……你究竟怎麽看到的?”

景辭笑而不答。

半年時光,沖淡了往日的怨憎,卻將歲月沉澱下來的感情濾得越發明晰。來往信函,她幾度試探,他幾度交心。當彼此真摯相對,很多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早已不成問題。

隔了再多人又如何?天色再昏暗又如何?

他的眼裏只有她,正如她的眼裏只有他。

蕭瀟說不出是感慨還是羨慕,忍不住嘆氣道:“可賀王對阿原用情深了,你答應靳小函的事怎麽辦?”

“靳小函?我只答應均王登基後,給她和賀王下道賜婚的聖旨。至於這婚約能不能成真,還得看靳小函的能耐……”

阿原先跟景辭有婚約,隨後又跟慕北湮有婚約,最終還是願與景辭相守,兩次的婚約何嘗作數?均王雖能賜婚,但慕北湮、靳小函都曾歷盡誰做難,此次又立下大功,以均王的寬仁,斷不會強迫他們成親。

於是……那景辭應下的婚約,其實只是一紙空文?

蕭瀟忽然有點同情靳小函。

二人說話間,卻見數輛香車迅捷行過,奔往賀王府的方向。看車轍滾過的痕跡,應該滿載重物。

蕭瀟留意車中人影,忽失聲道:“咦,是……是靳小函!她這是要把家當全給搬賀王府去嗎?”

景辭抱肩,清亮的眼睛很是愉悅地彎了彎,“挺有能耐。”

蕭瀟的感覺頓時變了。

他開始同情慕北湮。

當狐狸般的景辭獵走阿原時,同樣狐狸般的靳小函則盯上了慕北湮。

可憐的小賀王爺……能逃開這丫頭的魔掌嗎?

阿原請了高僧在府中做著法事,又讓堪輿大師在城外為母親尋了一處風水極好的陰宅。這日她親去察看時,景辭居然找過去了。

阿原定定看他,然後輕笑,“不是說累著了要靜養嗎?”

景辭道:“我嶽母的陰宅關系我們子孫後代的福祉,再累再困也得來呀!”

阿原緋紅著臉瞪他,“誰是你嶽母?”

景辭道:“我夫人的母親就是我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