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幕後黑手出現

七月的暴雨,像是沒有盡頭似的,一下就下了三天。

明明是下午,天色卻陰暗的像是在黑夜裏一般。山路邊的樹葉被雨水沖刷的翠綠,樹枝上的花被暴雨無情的打落。這場雨一過,夏日的風頓時變得冰涼,穿的薄了,甚至有些冷意。

幹燥的土地吸收了太多雨水,變得泥濘不堪,一輛馬車駛過,馬蹄踏在路面上濺出泥水,鮮嫩的落花被踩進泥裏,轉瞬便零落成泥。

雨,還在不停的下著。

那之後,沒有奇跡…

他落水,她被抓。不管她如何掙紮,如何乞求,如何期盼,沒有奇跡…

沒有人來救他們,就連遠涵也沒有。

於盛優靠著車壁躺著,她的雙手被反綁著,一身狼狽,肩甲骨致命的傷口也無人包紮,幾縷頭發合著血塊沾在臉頰上,她的安靜的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的讓人以為她已經死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這三天,她無數次後悔,自己沒有一開始就帶著遠修跳下去,那樣的話,就算死,至少也能死在一起。

至少也能相擁著沉入江底。

不會像現在這樣,丟下他一個人,在冰冷的江水裏獨自掙紮……他是那麽害怕寂寞,他是那麽害怕一個人,他是那麽怕黑。

車外忽然一陣雷鳴…

啊…他還那麽怕打雷,她記得他第一次抱住她,是在洞房花燭夜那晚,她不願嫁他為妻,指天破誓,引來一陣響雷,他是那麽害怕,猛的撲過來,哆哆嗦嗦的,緊緊的抱住她,從此便粘上了她,怎麽甩也甩不掉,像是一個甜蜜的包袱一樣壓在她身上。

可是…可當他張開雙臂抱住她的時候,當他用清澈透明的雙眸眼巴巴的瞅著她,當他一笑起來,幹凈純潔的像一個遺落人間的天使時候……她是多麽的心甘情願啊!

心甘情願的背上他這個包袱,甜蜜的包袱,不再是包袱的包袱……

遠修…

遠修…

天啊,你從來沒有答應過我任何乞求,這一次,求求你!只要你答應我這一次,這輩子我將不會再有其它的乞求…

不要死…不要讓他死掉…誰都好,救救他……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劃過她蒼白的臉頰,滴落在木制的車板上。

車外傾盆的大雨。

一個黑衣人他擡手,手心在她的額頭上輕觸,滾燙的觸感讓他的手猛的縮回。

“老大。”他望著另外一個黑衣人報告:“她快不行了。”

被稱為老大的黑衣人冷漠的撇了她一眼道:“給她喂點藥,留著一口氣回去交差。”

“是。”黑衣人從懷裏掏出一粒藥丸,捏著她的下巴,強硬的喂了進去。

馬車又行半日,居然到了霧山!

駕車的人七拐八繞來到霧山頂上,霧山頂上只有一顆巨大的榕樹和一塊光滑的巖石。

這個地方對於盛優來說,簡直無比的熟悉!

就是這個山頂。就是這塊巖石。樹上飄落的樹葉,就是這棵榕樹的葉子!

這顆榕樹的樹幹至少要十幾人張開雙臂才能抱起來,它無數的分枝,粗的至少有一人身粗,細的也有胳膊這麽粗。

她從小到大不知道在這樹上睡了多少次午覺,乘了多少次涼,眺望了多少次風景。

記得十二歲那年,四師兄見她喜歡這顆樹的緊,特地在樹上給她做了一個小木屋,可惜她沒來玩幾次,就被經常迷路的二師兄霸占了去。

後來二師兄結婚那年,她一怒之下,就把木屋給拆了。

再後來,二師兄每次迷路被找回來以後,都會對著她念叨:“你為什麽要拆了木屋啊?害我沒地方睡覺。”

於盛優哼了一聲道:“木屋是四師兄建給我的,我愛拆就拆,你管不著。”

二師兄無奈淺笑,傾國傾城:“小姑娘家家,越大越不可愛了。”

而她只是嘟著嘴巴轉過臉不理他,當他轉身的之候,她才回身望著他的背影,以及他身旁美的和像女神一樣的妻子。

於盛優迷迷糊糊的望著眼前的大榕樹,以前的記憶鋪天蓋地而來。

怪不得,怪不得幕後有人能在一夜之間燒了聖醫派,怪不得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抓走師兄們!怪不得胖子和遠涵找了這麽久一點線索也找不到!

原來!原來他們就在這!找了這麽久的爹爹和師兄居然被人藏在霧山!藏在自家後院裏!

大榕樹後,高高的懸崖,只是懸崖中間,赫然有一個隱秘的山洞!這個洞口,是連於盛優都不知道的地方…

原來,幕後黑手的基地,居然在這裏!

殺手老大一手夾著於盛優,一手拉著懸崖邊的繩子,輕松的下到洞口。

洞口有四個守衛看守,黑衣人望著其中一個守衛道:“去稟報主人,於盛優帶到。”

“是。”山洞有一人半高,殺手老大改夾為扛,將於盛優扛在肩上,大步的往前走著,山洞內,每隔十米便有一盞油燈,昏暗的光芒應著冷硬的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