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暴君的手握著她手腕了!

下一刻,她要被暴君提起來,扔出去一丈遠!

然後淒慘的撞死在門板上!

柳安安絕望中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目光落在暴君的手上。

他的手很大。兩指輕而易舉包起她的手腕,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和她過於白皙的肌膚有了一個明顯的色差分界線。

比起她見過的義父和義兄,暴君修長的手指幾乎不像是一個拿劍的人,可以誇得上是絕對好看。

只是靠近她手腕內側肌膚的位置,男人指腹的繭,磨得她戰戰兢兢,清楚知道這個手,可以輕而易舉掐死她。

“公子的手……”柳安安擡頭,剛想好聲好氣問能不能放開她,對上褚余的視線後,她大腦一片空白,停頓了一愣,然後舌尖不由自主拐了個彎,“真漂亮……”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柳安安木訥地閉上眼。

她這是主動調戲暴君?

如果說剛剛她可能會死,現在是必死了吧!

她究竟在想些什麽啊!

握著她手腕的手指用力。

柳安安疼得一個哆嗦。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反正都要死了,死前也說的是實話了。

“公子的手……”柳安安顫抖地睜開眼,哪怕嚇得嘴唇青白,也還是頑強地繼續說,“真有力度!”

“公子當真是世間偉男兒,小的只看見您的手,就知道公子是此世間,無雙的英雄。”

柳安安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胡話,吞咽了下口水,多說幾個字是幾個字,死後可沒得能說的了。

“就連公子握著小的手腕的手型,力度,都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完美!”

柳安安下了總結語:“能被公子握著手,是小的必勝修來的福氣。”

褚余良久沒說話。

被他握著手腕的小姑娘身子晃得跟窗外的柳葉一樣,臉上寫滿了‘我死了’,一臉認命的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雙清亮的眸子裏染上了一層水霧,嘴裏胡言亂語的時候,眼裏有著無法掩藏的哀求。

倒是奇怪。

今日的火氣正重。可隨著她的胡言亂語,倒是漸漸消退了不少。

良久。

柳安安手腕一松。

她無聲無息跪在褚余腳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退下。”

如蒙大赦,柳安安感激不已,爬起來風一樣的退了出去。

回到房間,攔住了丫鬟不讓點蠟。

柳安安抱著被子抖啊抖。

小命撿回來了。

她一晚上都沒有想通,最後那一刻,這位殺人如麻的暴君,怎麽就放過她了?

不管了。活下來就行。

能從暴君的手裏撿回來兩條命,她已經很知足並且惜福了,之後可不能再有第三次找死的時候了。

第二天,柳安安真的不敢再靠近暴君了。

她很幼稚的給自己換了一身衣裳。從楊府底下丫鬟那兒弄來了一身灰褐色的麻布裙,並一條同色的頭巾,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看一眼都要移開視線的存在。覺著這樣就不會和之前的她聯系在一起了。

好在暴君這兩日幾乎也不在院子裏,偶爾的早晚端茶送水,並未注意到她。讓柳安安順利喘了兩天氣。

柳安安躲在墻角裏抱著她的小托盤,探頭探腦盯了兩天,總體來說,她是安全的。

這兩日裏楊府上下氣氛與往日不同。柳安安午時末回房小憩,一路走來,來往丫鬟婆子手裏端著東西,小廝們跪在地上擦拭鋪了木的地板。

回房問那丫鬟,說是楊府要準備舉辦個小宴,為的是將隱姓埋名來了通州府的公子,正大光明介紹出來。

丫鬟不知曉暴君身份,只猜著是什麽大人物,悄悄與柳安安低語,讓她在大人物身邊再乖巧一些,讓那大人物多寵一寵她。

柳安安想到她這幾日跟個小鼠兒似的,的確夠得上乖巧。只是,寵一寵?

柳安安狠狠抖了抖,把腦中自己想到的可怕畫面給甩開。

暴君寵人,怕不是要給那人提前準備個墓碑。

她雖然知曉自己快要接近英年早逝,可也總想多活兩天。才不敢讓暴君寵她呢!

楊府在水榭設宴,周圍兩處院子清理出來作為給賓客小坐更衣處。

柳安安一早,楊府的嬤嬤送來了一套全新的衣裙並首飾。

“請柳姑娘安,今日柳姑娘需陪伴公子出席宴會,請柳姑娘稍作打扮。”

柳安安一看,是一條比起往日要艷麗兩分的桃紅裙衫。

這種顏色,她近一年也未曾穿過。

只是出門在外,由不得她。

上襦是白底鵝色鏤空花色,一條齊腰的桃紅色長裙腰頭緊緊勒著,柳安安本就纖細,如此一來,更顯著她腰肢細弱無骨。

丫鬟給她梳了妝。

“姑娘生得真好,奴婢可真想不出,姑娘的父母究竟是何等人鳳,才讓姑娘有如此天姿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