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救小娘子(第2/4頁)

借著微弱的光看一看,這地道沒有升平坊的地道那麽寬闊講究,卻也能容得雙人直腰行走。往裏走不幾步,便越發寬闊起來,只是擋著一扇門。

把火折子塞在旁邊人手裏,又借他胳膊支一下,周祈扭身擡腳猛踹,門哐地開了,鎖耷拉在一邊。

周祈趔趄一下,“嘶”一聲。

謝庸忙扶住她的腰,又隨即放開,改而抓著她的兩個胳膊。

身後衙差們沖進屋去。

周祈想看一下是哪個不著調的扶人都不會扶,不提防擡頭對上謝庸的眼。

周祈的火兒“刺啦”一聲,滅了,改而幹笑著抖抖腿腳,“今天的門有點太過結實。”

謝庸不說話,松開她,走進暗室。

周祈也瘸拐兩下,蹦跳進去。

屋裏沒人看守,只靠墻坐著兩個小娘子,驚懼地摟在一起,怕嚇著她們,謝庸和衙差們都未靠近。

周祈上前,蹲下:“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阿芳?阿幸?”

陳阿芳哭著點點頭。

周祈拍拍她們的肩,“好了,好了,沒事了,乖……”

聽到她那聲“乖”,陳阿幸再忍不住,撲在周祈懷裏哭起來。

謝庸看她一眼,又打量這暗室。

周祈拍拍阿幸的後背。阿芳用手捂著嘴哭。

看她們還好,周祈問:“常小娘子呢?”

阿芳哭得更厲害了,但話說得很清楚:“常小娘子被帶走幾個時辰了。她昨晚被一個留八字須的人帶走的,那人約莫四十多歲。”

……

出了地道,自有人帶陳氏姊妹回京兆府,周祈和謝庸又站在那江姓年輕人面前。

“還不說嗎?”謝庸問。

“不知貴人是怎麽發現的?”年輕人竟坦然起來,嘴角甚至微微帶一絲笑意。

“發現什麽?發現你等作奸犯科、誘拐強擄民女,還是發現這地道密室?”

年輕人再笑一笑,“那貴人不妨再猜猜,那常小娘子被帶去哪兒了?”

周祈待說什麽,年輕人竟道:“左右也是死罪,貴人們愛用什麽刑就用什麽刑吧。”

不知是識破了周祈的詐供之術,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本朝慣例,公堂之外,都算私刑,又規定,官員不可妄動私刑,周祈固然可以不管三七二十揍他一頓板子,但若他死扛著,也沒辦法——又不能就此打死他。

還有後院那些……

刑訊逼供太費事,常小娘子已經被帶走幾個時辰了……

人在地下暗室時候長了,對時間就模糊了,阿芳說“昨晚”又說“幾個時辰”,若果真是昨晚,晚間有宵禁,帶著一個被束縛的女郎,那買主能去哪裏?現在是午時,距離昨天白天怎麽也不是幾個時辰……

周祈盯著那姓江的年輕人:“常玉娘是今晨被帶走的吧?”

年輕人看著周祈,“常玉娘是不是今晨被帶走的,貴人可以猜一猜。”

周祈斷定:“就是今晨。”審過那麽些人,人在慌張或者說謊時才會這樣重復對方的問話。

可即便是白天,因上元節私奔男女及這誘拐案,城門上早就被知會過了,那買主想帶著一個被捆綁或者昏迷的女子出城,也是不易。

謝庸走過來,遞給周祈一個冊子,吩咐聽用衙差:“我去春明門,其余諸人分開去各城門問今日頭午出城的裝喪葬紙紮的車。若有,先追過去,讓城門的人去京兆府報信,再調人手。”

周祈看那冊子,竟是這店裏的賬簿子。難道這種事他們也記賬?

那賬簿上最新一筆寫的是今天,正是那位江郎的筆墨,上書美人燈一盞,紮紙若幹、錫箔器若幹……周祈的目光著意在“美人燈”三個字上停了一瞬,後面寫著錢數八萬,最後又寫了“奚”字。

周祈明白謝庸為什麽自帶人去春明門了,“奚”這個字寫在最後極可能是買主姓氏,這姓氏說生僻倒也不生僻,可也並不很常見,而出春明門十五裏,有個奚家莊,那裏是奚姓家族聚居之所。

“你腿腳受了傷,莫奔波了。”謝庸對周祈道,“帶嫌犯、證物徑回京兆府吧。”說著便要帶羅啟出門。

周祈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謝庸看她。

周祈躥往門外:“我就是腿折了,往城外救個把小娘子,也是手到擒來。”

陳小六趕忙也跑出去。

謝庸急步出去,周祈已經翻身上馬,謝庸抿抿嘴,吩咐羅啟也跟上她。

周祈領著兩人打馬往東奔去。

羅啟心裏有些高興,阿郎還是知道心疼周將軍的,只是周將軍逞什麽強啊。

“周將軍,你腿腳受傷了,怎麽還非得自己追啊?”羅啟騎馬趕上周祈。

“那矮胖子沒找到,保不齊去送‘貨’了,那似乎是個紮手的,又保不齊還有旁人,我怕你一個人對付起來難,你們謝少卿細皮嫩肉,不抗造,若磕了碰了的——我們亥支今年的臘賜估計就玩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