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2頁)

馮景覓:“……”

***

這晚不歡而散,馮景覓沒再給陳沖回電話。

次日一早,馮景覓還在睡夢中,被電話聲吵醒。

她翻了個身,發覺自己微汗,撤開被子,在桌子上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機。

“喂?”

那邊沒人說話,馮景覓睜開眼,語音通話的時間還在持續計算,她打著呵欠。

“陳沖?”

沉默的人才開口:“一晚上都跟老男人在一起?”

馮景覓睜開眼,沒必要跟他解釋,但也沒必要誤導,於是實話實說:“不是,十點多到家的。”

“為什麽不給我回電話?”

馮景覓認真想了想,“為什麽要給你回電話?”

陳沖這才意識到,以目前兩人的關系,她並沒有解釋的權利,更沒有顧忌他感受的義務。

他嘆了口氣,“昨天心情不好,跟幾個朋友開車出去散心,半夜才回來的。”

馮景覓“嗯嗯”,評價說:“你朋友還挺多。”

陳沖說:“他們昨晚非請我去吃地鍋雞,我沒去……一直等你電話,不過你說得對,你沒必要回我電話,尤其是目前我想追你,你既然沒那個打算,是該保持距離。”

馮景覓有些愧疚,“要不改天我請你去吃地鍋□□,好的請不起,這個還是請得起的。”

陳沖說:“以什麽名義?”

她想了下,“請吃飯還要名義?生活雖然需要儀式感,但也不要那麽有儀式感吧?”

而後兩人聊了寫別的,氣氛略微緩和。

馮景覓其實想的很簡單,做不成男女朋友,大家可以做朋友嘛,反正她在嶧市沒幾個朋友。

一大早到公司,還沒坐定,就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馮景覓從電腦跟前擡頭,看到一個身穿格子服的快遞員,手裏抱著一束粉色百合,進門問:“您是馮小姐?”

馮景覓愣了愣,點頭,“我是。”

對方遞過來一個本子,“麻煩簽個字。”

這麽高調的行為,馮景覓還真好久沒這個待遇了。

她接過去花,已經收獲了好幾雙眼睛的注目禮。

幸好是上班時間,岑遠就在隔壁辦公室,沒人敢明目張膽過來八卦。

馮景覓打開便簽,上面寫著:“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落款是:燈塔先生。

馮景覓走到位置坐下,出神片刻。

身邊有人湊近,悄悄問了一句:“燈塔先生是誰?”

馮景覓回神,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推開助理,“趕緊去幹活,八卦。”

馮景覓認識岑旭那段時間,恰好處在人生低谷,李家這邊,一向疼愛她的姥姥去世,而馮家那邊,父親四十好幾的年紀,喜添男丁,曾經馮景覓惡毒的發過誓,願意折壽二十年,祈禱父親一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因為她恨他,母親過世不久,父親就續弦了,也可能在母親生前,他在外面就有了那麽一個女人。

誰知道呢,沒有證據,無從考據。

她懷著一顆嫉妒之心,希望上天可以懲罰父親。

老天那麽忙,哪有空搭理她呢。

那段時間馮景覓有些變態的迷戀岑旭,大概是太缺愛,渴望父愛,所以特別抵制不了這種比她大幾歲,懂得人情世故,神秘,處理事情又理智的男人。

那個時候,她的人生有些灰暗,好像身處大海,失去方向,正在經歷一場暴風雨,無情的雨水,寒冷刺骨的海風,隨時都能要她的命。

而馮景覓那個時候,唯一能傾訴,能得到的安慰,只有岑旭這裏。

馮景覓曾對他說:“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你就是我的燈塔,海岸燈塔,你懂嗎?”

所以在馮景覓出國那段時間,她過的很癲狂。

因為在漆黑的深夜裏,唯一可以指引她前進的燈塔滅了,馮景覓特別迷惘。

岑旭以燈塔的名義送花,實則有三個用意。

一是勾起馮景覓的回憶,希望她像以前那樣迷戀他。二是試探馮景覓是否還記得她自個說過的那些,岑旭至今沒忘記的話。三是不希望被外人知道送花的是誰,如果馮景覓足夠聰明,會猜出是他。

岑旭等了沒多久,果然等來馮景覓的電話。

彼時岑旭剛結束會議,孫省得發消息說花送到了,他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出神。

“謝謝你送的花……”

馮景覓的聲音軟儂好聽,帶著鼻音。

岑旭挑眉。

“嗯?什麽花?”

“我知道是你,燈塔先生。”

“哦,我以為你現在眼裏只有陳沖。”

“陳沖是挺不錯的。”

岑旭:“……煩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