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頁)

師尊的,二師姑的,三師姑的,二師姐的,三師姐的,四師姐的——唯獨沒有大師姐的。

她張大嘴巴跪在地上無聲地撕心裂肺的哭著,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狼狽得像是五歲時剛被娘親送來這裏的時候。

除了哭,她什麽也做不到。

火折子掉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滅了,這裏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世界被絕望的漆黑籠罩,像是再也不會有任何光明。

但她始終已經不再是五歲的孩子了。

她想到師尊她們還躺在露天的地上,一定很冷。

於是她爬起來用衣袖抹了自己的眼淚鼻涕,過去用手覆蓋在她們的臉上讓她們瞑目了。

隨後的一整夜,她把她們一個個背到後院,給她們挖坑,一個個將她們放入坑裏,再填上土。

淚水和汗水一同灑在土裏。

最後,她找了木板,在上面一一刻上了她們的名字,準備再怎麽也要給她們立一個碑——縱使這個碑簡陋至極。

有心完全注意不到自己今晚已經摔了幾跤,手上被劃了幾刀。

縱使手上已經傷痕累累,但是她卻一刻也不敢停下。

直到天邊已經開始亮了,她才刻好了最後一塊。

弄好一切之後,她跪在這些墳墓前磕了三個響頭:“師尊、師姑、師姐們,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說完,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袱,裝扮成了附近百姓的模樣,離開了太華派。

炎熱的太陽照在她的身上,卻照不暖她胸腔中裝著的那顆心臟。

搖搖晃晃地走了一截,終於有一刻,她再也撐不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前方遠遠地駛來一輛馬車,在馬車最前方的正是周白。

“孟柏,前面地上好像躺著個人。”

下一秒孟柏推開了馬車門往周白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的,過去前面停下看看。”

兩人一同下了馬車,馬車裏的白玉也飄了出來,他拉著孟柏的手站在她背後,用略嫌惡的表情看了一下地上躺著的女孩子。也不知是因為認識才討厭,還是因為單純的討厭陌生人。

孟柏蹲下看了看,又在對方的鼻息前探了探:“還有呼吸,應該只是中暑暈過去了。”

周白便和她兩人一起合力將地上趴著的人翻轉了過來,孟柏看清楚對方的臉後,莫名覺得十分眼熟,等擦幹凈對方臉上的汙漬後,立刻驚叫道:“是她!”

周白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認識?”

孟柏介紹道:“她就是太華派許心遠的徒弟,叫有心。就是她們主持我和白玉成親的婚禮的。”

聽到她就是太華派的,周白的眼神很是意外:“既然她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前方不遠處就是太華派了,她又怎麽會躺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先等她醒過來再說。”

兩人合力將有心扶到路邊的樹蔭下躺著。孟柏看到有心嘴唇幹裂,臉色慘白,便拿了他們帶著的水囊給她喂了些水。

過了一會兒,有心才終於睜開眼睛,隨後就看到有兩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你們是……”

“有心有心,我是孟柏,你還記得我嗎?”

“孟柏?”

“是啊,是我,你怎麽了,為什麽會躺在這裏?你師尊呢?”

“師尊?”一聽她提起這個詞,有心嘴巴一癟,哇地一聲哭出來,“師尊死了。”

“怎麽可能?”孟柏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不到半個月前,許心遠還活蹦亂跳的呢,怎麽可能突然就死了。況且恢復記憶後她也大致知道,許心遠作為太華派的掌門人,本事非同一般,這樣的人,怎麽想都不可能突然去世。

難道古代也有愚人節?

周白眉頭蹙著,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可在有心哭的時候,身上掉出了一塊令牌,那令牌很是眼熟,等她看清楚後,立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她將那令牌撿起來,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左右看了看,隨即語氣沉重地道:“孟柏,她說的,恐怕是真的。”

“為什麽?”

“這是太華派的掌門令,持此令之人,就是太華的掌門人。這東西只能在掌門的手裏,若是它易主了,那太華派的前掌門恐怕……”後面她沒有再說下去。周白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小女孩。心道,太華派竟然只能傳位給這樣的小孩子,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有心擡頭看到師尊給她的東西在外人手裏,趕忙爬起來將東西搶了過來。

孟柏心裏一緊。她不敢相信這件事,畢竟誰敢相信不久前才和自己有說有笑的人突然就這樣沒了。而且許心遠對她那麽好,她感覺自己無法接受。

“到底發生了什麽?有心。”孟柏問她。

“是我門的大師姐,她突然帶了一群人,門中上上下下,除了我,全都……遇害了。”有心說話時,屢次哽咽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