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去秦舟家對戲完後,梁昭昭一直有好好鉆研角色和練習,將自己想象成白秋與,用她的行為方式生活。

她本人的性格算是比較開朗的,但劇本裏的白秋與不一樣,她的性格內斂很多,生活也很單調,每日在家庭、學校、食堂三點一線。

沒有興趣、也沒有愛好,她只知道讀書是她必須得做的事,除了這個她也不知道還有什麽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這是這個人物的前期性格,也是她的底色。

在沒有發現自己愛上顧決之前,白秋與便是這樣一個皮囊美麗,靈魂卻無比空寂孤獨的人。

所以她的世界裏,顧決是唯一的色彩。

梁昭昭的性格與她天差地別,但是代入起來並不難。

原因很簡單,她能懂這個角色。

剛剛認識她的人,很難想象她經歷過什麽,她失去父母的年齡比劇中的白秋與還早,大概在她十歲左右。

梁昭昭讀小學的時候,每天放學都有很多家長來接小朋友,學校周圍的路邊攤放學也最是熱鬧,各類小吃的香味飄滿了一條長街。

她每天都能聽到那些小朋友和爸媽撒嬌,嚷嚷著想吃這個吃那個,大人或是勸阻或是責罵告訴小孩這些東西都不能吃,是不衛生的,但是最後還是抵不過孩子的哭鬧聲,掏出了錢包。

“不準吃太多,吃完要好好聽話。”

羨慕嗎?當然羨慕。

但時間久了,也就不羨慕了,這是別人的生活,她也習慣了自己的生活。

奶奶六十歲的年紀還要做手工活補貼家用來養活她和弟弟,她每天早早回家,很小的時候她就會做飯了。

做完飯,照顧弟弟,然後寫作業睡覺。

她的生活也很單調,別人孩子童年多姿多彩,去博物館水族館動物園,她都沒去過。

偶爾閑下來的時候,她喜歡蹲在家門口那顆樹前,看土裏冒出來的野草和不知名的小花。

她會覺得自己和他們很像,不需要施肥,給點陽光和雨水,就能長大了。

小學的作文題目都很簡單。

我的爸爸媽媽,我向往的生活。

看似很簡單的題目,她卻沒法動筆。

爸爸媽媽在她的記憶裏太模糊了,至於生活?什麽是生活,她首先想到的詞是生存。

她單調的生活已經很灰暗,生活卻偏偏還要往她傷口上撒把鹽。

“梁昭昭,你為什麽沒有爸爸媽媽?”

“你沒有爸爸媽媽,那你平時吃什麽啊?衣服誰幫你洗啊?”

“我們不和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玩。”

這個年紀的孩子,是非善惡觀念不強,也根本沒法想象自己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隨手的一個動作會給其他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像這樣的話,她聽到了很多。

開始聽了她也會偷偷哭,後來某次,她看到弟弟也因為這樣的事情被小朋友取笑。

梁昭昭不哭了,她想給梁宇做個表率。

沒有爸爸媽媽而已,沒有什麽丟人的,他們的爸爸媽媽不是罪犯也不是壞人,只是命苦了點。

他們四肢健全模樣出挑,見到他們的大人都會誇這倆孩子生的好,他們也沒什麽可悲的,只是命苦了點。

再後來,她發現只要自己裝成不在意,大家拿這件事笑她她沒什麽反應後,也便不笑了。

她有了自己的生存法則,如果她這樣的命運得到別人有的東西會困難一些,那她就努力一點好了。

她試著真誠對待身邊的人,每天多笑一點,做個溫和懂事的好孩子。

慢慢的,她得到了很多。

小朋友們都不笑她了,還願意和她玩,她生的漂亮脾氣又好,班上不管老師還是同學都很喜歡她,甚至還有人說願意把自己的爸爸媽媽分給她。

再後來,她長大了點,身邊的人也懂事了,不會再拿這種事開玩笑,反而會更照顧她。除了一些男生老纏著她,其他方面倒也沒有多大困擾。

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努力生活著。

家裏的陰霾散了一些,梁宇也慢慢受她的影響,不再那麽消沉。

她和白秋與遭受過很多同樣的苦難,選擇的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方式。

其實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白秋與這樣的吧,遭受痛苦和攻擊的時候,沒有力量反抗就保持沉默,把自己圈進一個小小的世界裏,對外界豎起盔甲。

如果她沒有梁宇的話,她很可能也是這樣。

有了梁宇,那就不同了,她是姐姐,必須得堅強樂觀一點,讓弟弟看到她在笑,他才不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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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和蘇導約定好的時間,梁昭昭受到他信息後,便去了約定的地點。

同樣也是上次那個酒店,只是這次情況不同,上次基本上試戲,導演已經選好了人,主要演的不太差基本上角色都是定了的。

而這次是試鏡,給那些還沒定的角色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