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放春假(上)

馮蓁一直苦於沒辦法薅這幾位皇子的羊毛,後來才知道“傾慕”原來是個挺好的借口。而幾位皇子裏,最好哄的自然是傻大個兒,都說了柿子要揀軟的捏,馮蓁也不例外。

仗著年紀小,蕭證又只喜歡美人,馮蓁覺得傾慕他的風險完全在可控範圍內,是以決定嘗試一下。

翁媼吃驚地看著馮蓁,眼裏不由湧上幾絲憂心。等長公主回來,她必定得告訴她,要讓請來的先生對馮蓁嚴格一些,這字寫得不好還可以練,但眼力勁兒卻不能如此差,說出去惹人笑話的。

蕭詵這廂卻笑道:“幺幺,你可會騎馬、射箭?今年父皇有秋狝的打算。”

“我也可以去嗎?”馮蓁吃驚地問。

蕭詵好笑地道:“自然,你是姑祖母的孫女兒,當然可以去。”

馮蓁對打獵興趣並不大,不過秋狝相當於是跟團出遊,包吃包住啥事兒不操心,她自然是歡喜的,更重要的是她心靈福至地想到了一個薅羊毛的好法子。於是略作憂愁地道:“可是我騎術一般,射箭更是不行。”

若是馮華在此,聽聞此言怕就要上前訓斥馮蓁言之不實了。然而蕭詵並不熟悉馮蓁,聞言很自然地道:“無妨,孤可以教你。”

等的就是這句話呢。馮蓁朝蕭詵甜甜一笑,“表哥可不許騙我。”

馮蓁和蕭詵對視一眼,只感覺身有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能有借口不練字對他們兩個不學無術之人而言自然都是無邊樂事。實則馮蓁也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剛才找的借口太爛了,練什麽字啊?她寫字寫得都想吐了,每次被懲罰都是寫字。

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機不可失,時不我待,馮蓁立即就道:“翁媼,我能不能跟表哥去園子裏射箭啊?”

蕭詵原是因為馮華才對馮蓁另眼相看的,此刻卻覺得這位幺幺表妹真是朵解語花,聰慧伶俐嘴巴又甜,待他娶了她阿姐,做姐夫的自然不會虧待姨妹。

長公主府的園子極大,跑馬雖然欠了點兒,卻設有專門的靶場,因著長公主年輕時騎射也極好。

馮蓁套上了皮護腕,又戴了扳指,像模像樣地往靶場一站,擡起手臂讓弓對著靶子,正準備射出去,卻聽得蕭詵道:“不對,你這姿勢不對。”

蕭證在旁邊比劃了一下,示意馮蓁的手臂得擡高一些。

馮蓁依樣畫葫蘆,卻怎麽也做不到位。蕭證卻是個沒耐性地,忍不住罵道:“你怎麽這麽笨?”他上前握住馮蓁的上臂,“得擡到這個位置,手臂要穩。”

“這樣?”馮蓁動了動,偏頭看向蕭詵,扣住箭矢的手指微微挪了個地方。

蕭詵立即逮住了馮蓁的手指,“手指要放這兒。”

馮蓁笑眯眯地點點頭,心裏卻忍不住將蕭詵罵了個狗血淋頭,到底是誰笨?大傻子一個。

翁媼在旁邊看著,雖覺得這樣不好,如何能讓男子碰觸自己的手,可見馮蓁興致勃勃,又想起自己幼時兄長教她射箭時也是這般手把手的,邁出的步子便又收了回來。

雖然馮蓁每日裏都笑嘻嘻的,可翁媼甚少見她臉上露出如此明媚燦爛的笑容來,又憐她自幼失祜,身邊也沒個兄弟,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六皇子教她射箭,又如何舍得掃了她的興。

是以翁媼決定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只吩咐宜人看著。這靶場四周並無遮擋,翁媼也不擔心蕭詵會做出什麽失禮的事來。不過說到底還是馮蓁看起來年紀小,又圓滾滾的還沒怎麽發育,基本上男子也不會對這樣的小女君起什麽心思。

不多時,蕭詵又罵道:“就沒見過你這麽笨的。”不過罵歸罵,他還是上前手把手地幫馮蓁糾正姿勢。他沒什麽耐心,但見馮蓁怎麽罵都不哭,還笑嘻嘻的,也就不怎麽嫌棄了。只覺得她比宮中其他的公主還是好上了不少,不像她們那般嬌氣,挨一點兒罵就哭哭啼啼。

蕭詵便有一個親妹子,動不動就哭,弄得蕭證十分不耐煩她。如此一比,就更顯出馮蓁的難能可貴了。

長公主回府時,馮蓁才戀戀不舍地結束了自己的“薅羊毛之旅”,大眼睛裏滿是期盼地望著蕭詵道:“表哥,改日你再來教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笨,小時候也沒父兄教我。”說到後面,馮蓁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很是悵惘的樣子,本來明媚的眼睛裏也泛起了水光。

蕭詵見馮蓁如此模樣,才想起她和馮華父親早逝,又沒有兄弟,自然是沒學過騎射,不由心裏升起一股憐惜。大男子嘛,對女兒家適度的憂傷總是沒什麽抵抗力,心一軟就道:“放心吧,孤一得空就來。”

馮蓁歡喜地點點頭。

蕭詵見她眼底淌著水色,眸子似被水洗一般,明澈清潤,濕漉漉的叫人心憐,心忖倒是不曾留意,這位小表妹生得如此美麗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