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密失守

半個月一晃而過。

溫躍的生日晚宴在溫家名下一處地產舉行,邀請的賓客都頗有地位名望,涉及各個領域。其中大多都與溫家交好或有交集。

晚八點,晚宴正式開始,開始前半小時賓客就陸續進了場。

溫書瑜坐在二樓休息室裏有點緊張。

她不是緊張接下來要面臨的場合,而是在緊張那個人——她已經從兩個哥哥口中聽說了,這次晚宴他會來。

“眠眠,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樓。”溫躍神采奕奕地站在一旁,朝妻子和女兒擡起臂彎。

雖然已年過四十,但一身西裝筆挺的溫躍卻顯得格外成熟有魅力。

溫書瑜悄悄深呼吸一口氣,起身走了過去。

侍者打開休息室的門,帶著這一家三口經過二樓的走廊、露台,最終停在樓梯口。

“眠眠,跟著爸爸。”溫躍低聲提醒。

溫書瑜有點忐忑,輕輕點頭,“嗯。”

一樓賓客紛紛停下交談,擡頭望向緩緩從樓梯走下來的一家三口。

氣勢風采不減的夫婦走在前面,後面則跟著個身穿銀白色長裙、面容精致的少女,而眾人所熟悉的溫家長子與次子,正一左一右站在一樓樓梯末端兩側等候。

西裝革履,高大英俊。

綴在吊頂上的巨大水晶吊燈投射下瑩輝,眼前緩緩進行的情景就像放慢的電影畫面。

眾人屏住呼吸,忍不住驚嘆。

溫書瑜微微收斂下頜,提著裙擺姿態文靜地邁著台階,心跳卻有些急促。

他現在來了嗎?他會看到現在這一幕,注意到現在的自己嗎?

她沒注意聽停下的父親到底對賓客說了些什麽,只是像禮儀課上學的那樣,安安靜靜、面帶微笑地站在旁邊。

她能感覺到很多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也在將目光投向人群,但是視線卻沒有真正聚焦到誰身上。

一會再找也不遲。溫書瑜安慰自己。

溫躍沒有直言介紹身邊的少女,但眾人卻都心照不宣地猜到了身份——這樣“萬眾矚目”地第一次帶到外人視野中亮相,除了那個傳言中的掌上明珠不作他想。

少女銀白長裙上綴滿波光粼粼的碎鉆,燈籠形的袖口顯出幾分嬌俏可愛。那頭柔順蓬松的黑色長發別在耳後披散著,頭頂是一頂枝葉簡單纏繞形狀的銀色“桂冠”。

隨著走動和燈光的變換,她整個人像籠罩著一層淡芒。

“這溫家千金多大了?”有人低聲問。

“好像才十六,怎麽,打什麽主意呢。”

“我家裏混小子剛成年,再過兩年嘛……這終身大事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做夢呢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眾人低聲議論紛紛。

晚宴開始,溫書瑜第一支舞和父親跳了之後被兩個哥哥拉到了一邊,哭笑不得地聽他們一本正經地爭論第二支舞該和誰跳。

聽著聽著,她沒忍住走了神,偷偷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站在這個角度,她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人似乎永遠是人群中的焦點——身邊簇擁著的人或討好諂媚或小心翼翼,他單手執著高腳杯,不時漫不經心微微揚起下頜淺嘗一口。

明晰的下頜線連著修長的脖頸與凸起的喉結,性.感的線條一直延伸到緊扣的襯衣領。

“眠眠,你在看誰?”溫治爾跟著看過去,“宴辛?”

溫書瑜嚇了一跳,“……隨便一看,正好看到他了。”

“我先過去跟他打個招呼。”說完,溫朗逸正要擡腳,步子忽然又一停,“等等,眠眠,你還沒說第二支舞和誰跳?”

溫書瑜頂著兩個哥哥好勝不肯退讓的目光,幹笑兩聲。

然而最後卻誰也沒跳成。

溫朗逸被趙棠如叫去結識一對攜女前來的夫婦,溫治爾則被溫躍叫走,和那些生意夥伴寒暄。

溫書瑜無視了被父親安排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侍者,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一點點朝那人所在的地方慢慢挪了過去。

溫、梁兩家在商界都屬翹楚,前者略遜一籌,許多人來前的確抱著“梁家人或許會來”的僥幸,但是真見到了人卻因男人迫人的氣場漸漸不敢上前,或者被男人敷衍都懶得給一句的冷淡與桀驁弄得不得不識趣。

梁宴辛端著杯子懶洋洋半靠著,直到余光裏一抹銀白慢慢接近,他不耐地擰了擰眉,掀起眼冷冷看過去。

幾米外的小姑娘成功被嚇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動。

“是你。”他一挑眉,眸間閃過詫異。

溫書瑜手背在身後不安地動了動,“我打擾你了嗎?”

“我以為是別人。”他擡手捏了捏眉心。

幾個字就足以使她高興起來——所以,她是歸類於“別人”之外的特殊存在嗎?

正胡思亂想著,男人目光忽然動了動,她立刻悄悄挺直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