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坦白了

電梯頂上落下的光線飛快從他臉上褪去。

溫書瑜呆呆地睜著眼,看著他眼瞳的顏色因此變得愈深,半垂著眼的神態裏透出慢條斯理的侵.略與欲.色。

他手撐在她左右兩側,俯.身低頭,兩人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電光石火的一刹那,她飛快擡起手,一把捂住了唇。

……捂住了他的唇。

於是他原本要落下來的吻因此落在了她的掌心。

男人的動作頓住了,下一秒淡淡掀起眼看著她。

溫書瑜“驚魂未定”地眨了眨眼,轉眼間回過神,臉和耳朵一瞬間漲得通紅。

手心的觸覺比手背更加敏.感,細密的麻癢從他薄唇接觸她掌心的局部開始擴散,一路順著她手臂攥住她心尖。

溫書瑜渾身一軟,閃電般地縮回了手。

明明該捂住自己的嘴才對!

梁宴辛盯著她輕輕一笑。

她像被燙了一下,驀地擡手去推他,卻被他反手將手腕扣住抵在身後的墻壁上。

他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腕內側,眯了眯眼,“早在你從馬上摔下來還對著我哭的時候,我就想這麽做了。”

當時他遠遠地看著她以那種驚險的方式從馬上墜落,根本來不及思考就被本能支配了行為。

讓他清醒的是她那雙通紅的眼睛,那一瞬間,他竟然嘗到了後怕的滋味。

他本來想生氣想斥責,結果看著她那雙眼睛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五年前那次,他也是被氣得口不擇言,結果小姑娘躲在他車裏哭。

也因為他現在才知道那一切她都比自己想象中在乎,所以他壓著火氣,沒犯同樣的錯。

手腕內側因男人手指而泛濫開的觸感讓溫書瑜沒了反抗的力氣,可這種異樣的、讓心跳和思緒失控的感覺也讓她驀地回了神。

她剛才大腦像死了機,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想到他說過的話。

什麽叫想到了她五年前的樣子?

“你!”溫書瑜氣急,用力去掙脫男人的手,擡眼望著他挖苦道,“看來梁先生果然沒聽懂我說的那番話,現在還跟我提什麽五年前?”

這一次她如願以償地掙脫後一把將人推開,迫不及待地快步沖出電梯。

外面是醫院一樓大廳,左右兩側各有一扇大門通往外面。溫書瑜隨便選了個方向就步履匆匆地往外走,剛走幾步又被一把拉住。

她被迫轉過身,拉住她的男人擰著眉,沉聲道:“去哪兒?”

“當然是回去。”

“跟我上車。”

“不要。”她一揚下頜,“放開我,我自己回去。”

“跑什麽?”他問,“就因為剛才差點親了你?”

一句話讓溫書瑜臉又燒起來,可這回一半都是因為憤怒,“梁先生讓我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如果你還不明白,那我說得再簡潔一點好了,五年前,我十六歲那年,最討厭最抗拒,也最不願意再想起來的,就是關於你的事。”

“知道你不在莛城了,我本來還挺高興的。”她刻意地朝他露出笑臉,“現在我這麽說,梁先生能明白了嗎?”

梁宴辛擰緊的眉頭一點點松開,然而臉色卻有點不好看。

他微微側過臉閉了閉眼,咬了咬牙,神色慢慢恢復平靜,然後才重新轉過頭垂眸看著她,“先上車。有什麽話在車上說。”

溫書瑜不肯松口,“我不想坐你的車。”

“不好意思,你們是這裏的患者?”身側忽然有人上前,雖然語氣還算客氣,但臉上的神色卻滿滿寫著狐疑,“是需要什麽幫助嗎?”

話說得委婉,可這位護士的目光卻頻頻往溫書瑜身上瞥,一副“如果受到傷害請告訴我,我會幫忙”的表情。

溫書瑜一愣,有點尷尬和難為情。

無論如何,她和梁宴辛之間有的都是私底下的矛盾,消耗陌生人的善意趁機抹黑對方借此脫身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於是她硬著頭皮開口:“我們……”

“女朋友鬧脾氣。”梁宴辛攥緊她手腕,淡淡道。

女朋友?!

溫書瑜臉頰像被火烤著,咬緊唇才沒把那句“誰是你女朋友”說出口。

不要臉!她腹誹,居然連這種謊都說得出來……

“……好吧。”護士看了眼沒出聲反駁的溫書瑜,懷疑地點了點頭,“有什麽爭執你們自己找地方解決,這裏是醫院,需要安靜的。”

說完一部三回頭地走了,嘴裏還嘀咕道:“竟然是戀愛關系?看著年齡差的有點多啊……”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足夠兩人聽清楚。

溫書瑜詫異地睜大眼,眼看著梁宴辛剛才緩和了的臉色又變得難看,頓時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

其實他看著並沒有“顯老”,只是因為身處的環境和身上積澱的閱歷而顯得成熟。有了對比之後這種感覺或許更明顯。

“好笑?”男人盯著她,好整以暇地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