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匪君子37(第2/3頁)

蘇慶節聞言,頓時蔫了下去,沒精打采地揮了揮手。

此時仆人已經將蘇子喬的馬牽了出來,蘇子喬接過韁繩,溫聲跟蘇慶節說道:“解除婚約之事,阿兄費心了。”

蘇慶節心裏有苦說不出,看了一臉若無其事的蘇子喬,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

——這小崽子,真是生來就是折騰家人的命啊!

蘇慶節雙手背負在後,默默地轉身回了國公府。

蘇子喬看著兄長離去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有太多的事情,強求不得。

他倒是想稱了長兄的心願,早日把婚事辦了。

可天公不作美,他也沒辦法,不解除婚約,按照婚期成親,難不成把奄奄一息的韋家小娘子擡到將軍府麽?

***

李沄大概是因為白天在東宮的時候,聽楊玉秀說起了蘇子喬的事情,心裏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是蘇子喬的第二門親事,要是這次親事再不成,蘇子喬要想再次說親,大概會被女方的長輩們嫌年紀老。

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相貌好能力好,那是妥妥的金龜婿,放在大唐卻不見得。

小公主忽然想起蘇子喬和程馨的那次婚事,那時候程馨也是定親後就得了急病……怎麽一個兩個都得急病,是約好的嗎?

李沄亂七八糟想著這些事情睡不好,只好在床上翻來覆去。

守夜的槿落聽到動靜,不由得輕聲喊道:“公主,可是有事?”

李沄:“槿落,我睡不著。”

槿落聞言,手中拿了琉璃燈進來。

李沄抱著被子坐了起來,長發披在身後,她笑著跟槿落說:“從前我睡不著的時候,永安縣主總喜歡在我耳旁念車軲轆的佛經,不困也被她念困了。如今她出宮了,我睡不著卻再也沒人念車軲轆的佛經給我聽。”

槿落將琉璃燈放在一旁,站在了榻前,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摸出了一本經書,“永安縣主出宮之前,給奴留了一本經書,說若是公主睡不著了,便讓奴念經給公主聽。”

李沄愣住,隨即輕笑起來。

槿落上前,將李沄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柔聲說道:“公主躺下吧,這麽坐著,當心受寒。”

李沄倒也聽話,乖乖地躺下。

槿落望著安靜地側躺在臥榻上的小公主,眉目有著掩不住的憂心,“公主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能睡好了。”

李沄微笑,“唔,也不知道如今薛紹表兄怎樣了?永安出宮,我還沒想好讓她什麽時候回來。”小公主說著,幽幽嘆了一口氣,語氣也幽怨,“阿耶又不同意我出宮,我終日待在大明宮裏,也是會悶的呀。這人待在一個地方太久,又不能出去放風,自然心裏不舒坦。心裏不舒坦,自然就睡不好。”

說來說去,還是在怪父親不給她出宮。

槿落望著李沄,將手中的經書翻開,“奴念經書給公主聽。”

小公主卻不領情,她翻了個身,背對著槿落,“不用了。換了個人,就不是那種感覺了。”

槿落:“……”

翌日,小公主連日來夜裏睡不好的事情傳到了清寧宮,恰好聖人李治昨夜便是在清寧宮過夜的,聽說小公主有好些天夜裏睡不好。

李治眉頭一皺,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槿落戰戰兢兢地將昨晚小公主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偷看聖人和皇後殿下的臉色。

李治聽了,沉著臉沒說話。

倒是武則天聽了,笑著讓槿落退下。

槿落頭也不敢擡一下,低頭退了下去。方才她在聖人和皇後殿下面前雖然鎮定,可這出戲到底是唱沒唱成,她心裏卻是一點兒底都沒有。

槿落剛離開,李治就皺眉,沉聲說道:“太平這孩子是越來越任性了,她以為這麽用苦肉計,父親就會心疼了?妥協了?”

武則天聞言,沒好氣地睨了君王一眼,“聖人,您怎麽能這麽說太平?她即便是這些日子與父親賭氣,沒去長生殿,您也犯不著這麽說呀。槿落和秋桐是華陽夫人在宮中時親自調|教的侍女,做事十分有分寸,又怎會隨著太平胡鬧,配合她耍花招?”

李治眉頭皺得更緊。

武則天看著君王的模樣,又想起女兒這些天看著精神確實不像從前那麽好。她有些頭疼地掐了掐眉心,“妾從前就聽說過,太平夜裏容易被噩夢驚醒,每次醒來之後,永安都會念經給她聽。如今永安出宮了,換了其他人她大概也不樂意。妾這就讓人到長公主府去,將永安接進宮裏來。”

李治轉頭,看向自己的皇後,語氣也掩不住的憂心,“永安進宮了,就真的會好嗎?照我看,是不是也讓尚藥局給她配點安神的熏香?”

武則天聽著李治的話,眼裏流露出笑意,“聖人若是擔心,何不去看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