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左纓無語了一下,費力扶住他,想從個人背包裏拿點吃的,結果發現背包打不開。

她心裏咯噔一下,又試了下,不僅背包打不開,個人商店什麽的也都打不開,她小聲問莊襲:“你的背包打得開嗎?”

“不行。”莊襲也小小聲,不過他是虛的,都用氣聲了。

左纓皺起眉,沒有食物,也拿不到武器,更沒有保暖物品,兩人身上除了這破爛爛的單薄衣服什麽都沒有,情況不太妙啊。

而四周只有枝丫幹枯的樹林,到處都是雪茫茫的,風雪在叢林間穿行,嗚嗚咽咽,連只鳥也看不到。

她再觀察周圍的人,男女老少都有,都帶著手銬腳鐐,個個營養不良形容枯槁,表情麻木或哭哭啼啼,像是苦刑犯。

這些是副本裏的NPC,還是裏面也有玩家?

秦翰那三人不知道有沒有進副本,照理說他們也會收到副本的通知的。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馬蹄聲,幾個衣著服飾帶著異域風的,整體金燦燦十分浮誇的騎士騎在馬上,驅趕著又一群像他們這樣的苦刑犯,誰走得慢了就一鞭子抽下去。

左纓扶著莊襲往後退,那些騎兵把人趕到這裏便沒有再靠近,指著所有苦刑犯:“老實在這呆著!別想逃跑!”然後囂張而幸災樂禍地揚長而去。

這不是普通話,但左纓聽懂了,應該是副本的設定。騎兵離開後,被留下來的苦刑犯們也說話了,左纓細細聽著,然後發現這些人還真是犯了罪的,要不就是因為某些原因被丟進來受罪的。

他們需要受的懲罰是在這個冰雪森林呆上三天三夜,然後才能離開。不過按照以往慣例,三天之後大多數人都會死絕,只有極少數人能夠從森林裏活著出去。

或者餓死,或者凍死,或者被饑餓的野獸咬死,或者被別人當做獵物吃掉。

左纓甚至能夠感覺到已經有幾個身材比較高大的男性用危險的目光盯著她和莊襲了。

沒辦法,這群人中,似乎只有他們兩個顯得最為細皮嫩肉,她是女的,莊襲是個比女的更漂亮的纖弱美少年,還是這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左纓覺得頭疼。

莊襲也感覺到了,他掃了那幾個目光陰冷的家夥一眼,後者接收到一絲威脅的氣息,彼此對視了一眼,處於某種敏銳的直覺,還是決定暫時先不打那兩人的注意,先觀望著,反正獵物很多,不愁沒肉吃。

左纓說:“我們先離開這裏吧,找個地方坐下來,你能走得動嗎?”

莊襲:“還行。”說著還行,整個人幾乎是掛在左纓身上的。

幸好他年紀小了,身材也小了兩大圈,不算特別重。

左纓帶著他遠離人群,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十多分鐘,遠離了人群,勉強找了個還算背風的地方,扶著莊襲在一棵樹下坐下:“背包打不開,這裏又冰天雪地的,到哪裏找吃的?你這傷要不要包紮一下?”

他大腿出血挺嚴重的樣子,半邊褲腿都紅了。

莊襲嘴唇慘青慘青的,睫毛上掛著雪粒,金色的頭發也被雪水打濕,看上去就賊可憐,他眨了下眼睛,摸了下傷處:“好像凍上了。”

左纓:“……那是止血了吧?也挺好。”

他褲子上的血也凍得邦邦硬的,他摸了摸,似乎挺遺憾的:“這麽多血,浪費了,可惜。”

你還想自己喝怎麽的?

左纓搓了搓手,冷得直打哆嗦,感覺身體的血也快凝固了:“得弄個能擋風雪的地方。”但這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好地方。

莊襲看著雪地:“你會弄雪屋嗎?”

左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過視頻,自己沒動過手。”

莊襲扶著樹站起來:“正好我有經驗,來吧。”

他搖搖晃晃的,左纓看著都替他擔心,不過她也沒說什麽你坐著我來吧的話。

他們在雪地上畫了一個圓,左纓負責把裏面的雪鏟掉一些,挖低地面,莊襲則在一旁的雪地裏,以樹枝為刀,切出一塊塊半米來長,又寬又厚的大雪磚。

然後兩人合力,以圓圈為基線,將一塊塊雪磚砌上去,同時還要注意修出一個拱形的弧度,最後在頂上落上一個穹頂。

花了兩個小時做弄完這麽一個雪屋,左纓搓了搓完全凍紅的手說:“你進去歇著吧,我撿點樹枝,得起火。”

她說著就去撿樹枝了,雪地裏還有不少枯樹枝,粗的細的都有,雖然表面被雪水打濕,但有的內裏還是幹燥的,剝掉樹皮,應該還是能燒的。

撿著撿著,她忽然發現了什麽東西,用一根樹枝在雪地裏挑了挑,挑出了一根三指粗的青黑色蛇尾。

這是一條正在冬眠的倒黴蛇。

左纓回頭問莊襲:“你吃蛇嗎?”

莊襲正用最後一點力氣修整雪屋的門,盡量不讓風雪灌進去,回頭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