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了不要糾結這個問題了,你打算怎麽做任務?”左纓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峙”。

莊襲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就算有什麽不太合理的地方,只要想想她是NPC,就沒那麽費解了。

他說:“目前就是確定到底是誰主張把我這個角色扔到那個森林裏去,確定了殺了就行了,這個小王子還是有一些追隨者的,我去打聽打聽,應該不難。”

在兩人商量的時候,秦翰也正在思考自己的任務。

他的任務是成為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

可惜這裏男子是不能成為國主的,他這個角色身上流著王族的血,也不可能說謀朝篡位,那枚國主戒指信物是不會承認他的。

與此同時,這個角色的母親,那位馬亞公主正籌謀著要奪取國主之位,可惜他還有一個妹妹,即便馬亞奪取政權成功,獲利最大的也是馬亞的女兒,而不是他這個沒有繼承權的兒子。

但他可以成為國父。

無論現任國主還是馬亞公主,都和他有血緣關系,自然不會讓他成為國父,那他只好另外扶持一個人登上國主之位了。

這個人選他也選好了,就是那位尤特王子身邊的小女侍。

他看著自己殘廢的半邊胳膊,摸摸腫得眼睛都快睜不開的臉,他一進副本就是這麽個鬼樣子,實在有礙觀瞻,現在他只想速戰速決。

因此一等天黑,他就朝那個小女侍所在的宮殿而去。

夜晚,莊襲出去調查了,左纓作為女侍並沒有隨意走動的權力,便留在了宮殿裏,這破房子又高又大,到處都是類似大理石的一些家具擺設,清冷得要死,住在裏面只覺得到處都是森森冷氣。

左纓在被子裏窩著還是覺得冷,便起來活動手腳。

然後被另一個女侍的傳話了,對方叫她在明天的宮宴上殺了莊襲。

她不動聲色地接過那個不知道裝著什麽的小瓶子,等著人走了,打開對著月光看了看,是幽藍色的一點液體。

——你發現了不知名毒藥,塗抹在刀口上,見血封喉。

灰色的字出現,這個副本裏的提示字都是這種顏色,灰喪暗沉,遠不如卷心菜鮮亮活潑的綠色。

她把瓶塞塞好,正要轉身回去,忽然暗中有人出聲:“你要是動手了,你也活不了了。”

左纓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但不明白他為什麽大晚上跑到這裏來。她轉身,看到秦翰從暗處走出來。

秦翰也是一頭金發,一身不輸於王子的華貴禮服,只可惜鼻青臉腫加半殘,貴族之氣大打折扣,甚至還有點滑稽。

左纓看到他頭頂冒出一泡泡,標注著:重要線索人物:馬特王子。

她垂眸微微行禮:“馬特王子。”並沒有和秦翰相認的打算,她和莊襲的任務都有那麽大的沖突,誰知道這個秦翰的任務是什麽。

秦翰走到她跟前:“你想擺脫任人宰割的處境嗎?”

左纓適時露出警惕戒備之色。

“只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我就能給你自由。你不用懷疑,也不用害怕,剛才指使你的人是我母親的人,到時候我會向她求情,讓你獲得自由,不然等你沒有價值了,我的母親不會留你活口的。”

秦翰蠱惑道。

左纓垂眸不說話,像是在思考。

在秦翰看來,這就是一個副本NPC,所以他並不十分在乎對方在想什麽,說不定她什麽都沒想,只是在等待他走劇情。

於是他接著說:“明天的宮宴上我會制造機會,你去摘下國主手上的信物戒指,然後交給我。”

左纓心中一驚,摘戒指?她擡頭看他:“被抓住我當場就會殺死。”

秦翰語氣真誠道:“有我在,我會讓你全身而退。”

他語氣是真誠的,眼神確實敷衍的,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看著另一種低一等的生物的優越的清醒。

左纓有些明白了,他不知道她也是玩家,所以他把自己當NPC了吧。

在玩家沒有認識到遊戲裏的NPC的重要、強大乃至於可怕之處之前,對他們大多是一種獵奇、好奇之中帶著輕視敷衍的心理。

就好像一個自覺有思想有智慧的人面對著一個模型、一團數據,很難用平等的態度去對待。

像莊襲那樣,會和“NPC”鬥嘴,要幫“NPC”隱瞞身份的,才是少數。

既然對方沒把自己當人,這就好辦了,她露出掙紮之色:“你確定?”

“我確定,我保證。”

“你要給我一個信物。”

這NPC還挺聰明的,被要求了的秦翰反而覺得這樣更合理,他隨手取下代表著王室身份的臂章給她:“這枚臂章代表著我的身份,我絕對不會騙你的,明天你跟隨尤特出席宮宴,看我眼色行事。”

“是。”

等秦翰走了,左纓若有所思,秦翰居然叫她去拿國主的信物戒指。可莊襲說那東西是只有國主自己,或者國主的女性血親才能摘下來,這不是等於說她這個角色也是國主的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