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包(25)

大約是玉羅刹太可憐了。

一路上司蠻對他的態度好了點,可就這麽一點,就足夠玉羅刹嘚瑟的了。

這人的毛病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還沒出玉門關司蠻就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一直對著他冷臉好了,不過也正如玉羅刹所說,年紀大了,脾氣壞了,司蠻對玉羅刹的態度比起初見時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腰杆子直了,說話聲音大了,底氣十足!

“所以說女人啊,還是得自己強,靠男人那就是狗屁。”

司蠻手裏拿著樹枝,在鸝兒的膝蓋處敲了敲。

鸝兒原本有些打晃的膝蓋立刻繃的硬硬的,她正在紮馬步,就算如此,她的嘴還忍不住的拍彩虹屁:“夫人說的對,現在過得日子真是以前不敢想的,鸝兒還記得,小時候後娘要把我賣給地主老爺做小妾呢,還好我跑的快,自賣自身,進了萬梅山莊,否則的話,我那賣身銀子不就都給那老虔婆拿去給她小兒子娶媳婦了。”

偌大的一個隊伍,就聽見鸝兒一個人小嘴兒叭叭的:“還得是夫人人美心善,買了鸝兒,鸝兒才有如今的好日子過,日後啊,鸝兒也不嫁人了,我寧可日日服侍夫人,也不願意日日服侍男人,尅沒得意思。”

恰好鉆出馬車的玉羅刹:“……”

有被內涵到。

“到底還有多久才到羅刹教啊,這裏真是太熱了。”司蠻看見玉羅刹出來就開始抱怨:“你瞧我最近都曬黑了,皮膚也糙了。”

最重要的是,嫁衣神功也就算了,本就至剛至陽,與沙漠氣質十分貼合,可她用以平衡嫁衣神功的《天水神功》,卻是實打實的水系功法,到沙漠這個地方真的是水土不服了。

“快了。”

玉羅刹倒是適應良好,他在沙漠生活了幾十年,早就習慣了這裏。

“入了夜咱們就回教裏。”

司蠻‘哼’了一聲,看著滿目黃沙,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已經開始後悔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玉羅刹到底怎麽呆的下去的,還一呆就是許多年。

等練完功,鸝兒又忙不叠的去打了水給司蠻喝。

這裏深入荒漠,水源珍貴,除了喝也就晨起沁濕了帕子擦擦臉,鸝兒自幼過慣了苦日子,倒不覺得苦,她反倒更擔憂自家夫人,夫人養尊處優,從未吃過苦頭,如今連澡都洗不成。

鸝兒恨不得哭一場,夫人可真是太苦了。

“教主,少教主的信。”突然,一個穿著黑色衣裳,帶著面具的人出現在玉羅刹身邊,交給了玉羅刹一封信。

玉羅刹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指了指司蠻:“給夫人看。”

“是。”

那黑衣人腳尖輕點,瞬間出現在司蠻身邊,恭敬的單膝跪下:“教主夫人,少教主的信。”

司蠻眉心跳了跳。

教主夫人這個稱呼怎麽聽著就那麽難聽呢?

“鸝兒。”

司蠻擺擺手,鸝兒連忙小跑過來將信接了過去,還甜滋滋的說道:“謝了小哥。”

信是西門吹雪主筆,只有寥寥數語,多是問候之言,剩下的居然是陸小鳳和花滿樓的信,陸小鳳嘰嘰喳喳的寫了整整三頁紙,通篇都是在抱怨,抱怨司蠻臨走前還給他送了□□煩,說是如今被六扇門的金九齡纏上了。

花滿樓的言語一如其人一般的溫柔,只是卻說了一件正經事。

莫青進了六扇門。

據說是為了能夠繼續調查兄長只是,便托了金九齡的門路入了六扇門,如今正在另一位總捕快手下做了捕快。

司蠻看著莫青這樣,心底多少有些不好受。

她想著,等這次從西域回姑蘇,便將吳明的事告知莫青吧。

等入了夜。

這支隊伍果然開始行動了起來,羅刹教在沙漠深處的一處綠洲,這處綠洲外圍全是毒草毒瘴,觸之既死,這也是為何這片綠洲這麽大,卻沒人敢在這裏立國的原因。

羅刹教在綠洲深處。

有數座巨大的宮殿,像極了沙漠中的皇宮。

司蠻被帶進了這座巨大的宮殿,成為了這座宮殿的女主人。

睡得迷迷糊糊的教眾大半夜被教主出關的消息震醒,一起到來的,還有從來都神秘兮兮,從未出現過的教主夫人回來的消息,教眾們關系好的立刻圍在了一起,開始討論關於這位夫人的事。

傳說中,教主夫人長得貌美,生下少教主後便隱居起來。

這麽多年教主夫人沒出現,教眾多是以為夫人已經去世了,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麽一個夫人。

玉天寶也很是緊張。

就連穿衣服的手都在不停的哆嗦著。

那會是他娘麽?

在很小的時候,他也曾問過伺候他的嬤嬤,他娘為什麽生下他後就走了,為什麽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和那嬤嬤的舌頭被割掉了,她說不了話,只用一種他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似可惜又似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