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玉蟬(9)

“香蕊。”

司蠻伸手一把接住香蕊的身子,手蠢蠢欲動的想要打回去。

只是……

想了想,還是將那股欲·望給按捺了下去。

來人是謝貴妃。

今兒個晨起她得了個信兒,陛下在福寧宮寵幸了個宮女!

宮女!

謝貴妃只要一想到自己在福寧宮偏殿裏受到的屈辱,就忍不住的怒火中燒。

妃嬪她不香麽?

後宮從她這個貴妃起,到下面的曹寶林,加起來一共將近二十個妃嬪,難不成還不如一個宮女?居然寧可睡宮女都不招幸,果然是血脈裏流傳下來的卑賤,哪怕當了皇帝也改不掉的粗鄙的一面。

氣到發狂的謝貴妃恨不得化身潑婦,指著這勾引她丈夫的小J人破口大罵。

然而世家教養不允許她這樣做,她大步越過司蠻,走到主位坐下,然後一拍扶手:“跪下。”

香蕊同其它宮人一下子就跪下了。

司蠻沒跪,所以顯得格外的突兀。

“娘娘讓你跪下。”跟著謝貴妃過來的柔安宮太監總管狐假虎威的就對著司蠻的腿彎踹了一腳。

司蠻的腿晃了晃,可到底沒跪。

“喲吼?骨頭還挺硬啊。”那太監見司蠻被踹了一腳,依舊不肯下跪的樣子,捋了捋袖子,撩起衣裳下擺,準備加大幾分力量。

而司蠻則是巋然不動,在他踹過來的一刹那,直接往前跨了一大步。

“刺啦——’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傳來。

司蠻回頭,就看見那太監因為用力過猛,直接劈叉了一個一字馬,而那張臉上,此時也鐵青一片,唇囁嚅著,眼圈也紅了,最終,實在忍耐不住的哀嚎一聲。

“哎喲,哎喲,娘娘,老奴的腳,哎喲……”

謝貴妃:“……”

‘啪’的一聲拍案而起,臉上怒色翻湧:“反了天了,來人呐,將這賤婢抓起來。”

“貴妃娘娘,千萬不可啊。”

香蕊聽到這句話,哪裏還敢埋著頭,直接膝行到司蠻身邊不住的磕頭:“求貴妃娘娘手下留情,若姑娘出了事,陛下一定會生氣的。”

香蕊本以為擡出鐘晉會讓謝貴妃害怕。

然而謝貴妃不僅不怕,還更加生氣了。

“呵。”謝貴妃冷笑一聲,看著司蠻的眼神裏滿是刀子:“本宮看陛下是昏了頭了,這還沒入後宮呢,就把陛下迷得五迷三道的,這種以色侍人的賤婢,就該杖斃。”

說著,眼神一橫:“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給本宮抓起來。”

謝貴妃看著司蠻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心中怒火更甚,她實在想不通這賤婢哪裏來的膽子,到了此時竟然都不害怕,難道她就真不怕死麽?

司蠻還真不怕。

早在謝貴妃出現的第一時間,徐缺的徒弟就跑到垂拱殿去通風報信去了,這會兒司蠻也只是在等待而已。

最重要的是,她的內力強大,能聽的比常人還要遠的距離。

譬如此時……在謝貴妃的手下來拉扯她時,她頭一回沒有避讓,相反,對著謝貴妃勾唇冷冷一笑。

謝貴妃詫異的瞪大雙眼。

直覺不好,可還未開口,就看見司蠻順勢往地上一倒,隨即就聽見鐘晉的怒吼聲:“你們在做什麽?”

“陛下……”

隨即,謝貴妃就聽見剛剛還一臉冷笑的女人此刻滿臉淚水,泫然欲泣的看向門口。

“芳兒。”

鐘晉呼吸猛地一窒,隨即快步跑到司蠻身邊,顧不得旁人怎麽看,直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到窗邊美人榻,將她輕輕的放在小榻上。

“貴妃,你此時怎會來福寧宮?”

謝貴妃眼看著鐘晉對那賤婢如此溫柔,心中早已燒起了一把怒火,此時聽到鐘晉質問,哪裏還有平時的溫雅,語氣極為惡劣的說道:“呵,我若不來,恐怕也不知道,原來陛下竟在福寧宮養了這麽個賤婢。”

“夠了,朕白日皆在垂拱殿,福寧宮乃是朕的寢宮,無詔不可擅入,貴妃你可治罪?”

“那陛下可知,凡承寵的女子皆得入後宮?”

謝貴妃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陛下寵了這麽久卻未曾冊封,想來對這賤婢也無甚好感,我那柔安宮雖說不大,安置個宮人的地兒還是有的。”

司蠻立刻攥著鐘晉的衣擺,眼圈紅紅的仰頭看著鐘晉:“陛下,您千萬莫要因為奴婢和貴妃娘娘吵架,若被左相大人知曉就不好了,奴婢只是小小宮人,實在不值得陛下這般。”

說著,便柔柔弱弱的站起身來:“而且,想來貴妃娘娘只是在和陛下鬧脾氣,陛下哄哄娘娘就好了,實在沒必要因為奴婢而鬧成這樣。”

嘔——

忍耐著內心的不適,司蠻弱弱的說出green tea語錄。

“哄她?”

鐘晉氣笑了,他捏了捏司蠻的鼻子,氣極反笑:“朕倒是沒想到,你倒是會給朕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