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頁)

肖子校下意識掃了眼旁邊,便看見吧台那邊有兩個男人朝他們的方向看,和他的視線碰上,略顯緊張的轉開了視線。

那分明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長的穿的都流裏流氣的,哪裏就是和他一樣的哥哥了?肖子校對於余之遇的眼光很是質疑。可眼下這種情況,他硬走當然也走得了,卻狠不下心把她丟下。一個女孩子喝成這樣,安全堪憂。

肖子校掰開她的手,重新坐下,嗓音低沉地警告:“你規矩點,不要動手動腳。”

“我怎麽了?”她頂完嘴雙手托腮看著他,毫無鋪墊地問:“哥哥,你是不是失戀了?”

肖子校倏在擡眼,雙眸在昏暗的視線下顯得格外沉湛深邃,他視線筆直地落在余之遇臉上,氣場冷得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也啞了幾秒,縮起小肩膀,用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怯怯地看他,像是被他的突然變臉嚇到了。

被說中了心事的肖子校偏頭,壓了壓情緒,再轉過臉時他端起酒杯。

余之遇在他的唇碰到杯口時說:“如果你也失戀了,是單身的話,考慮下我吧。”

肖子校一口酒嗆在嗓子眼裏,要不是有音樂的掩蓋,只怕全酒吧的人都能聽到他的咳嗽聲。

余之遇還用小手撫他的背,被肖子校一把甩開。他力氣不小,余之遇一時不防,手磕子椅背上。應該是挺疼,她嘶了一聲,自己揉起來。

肖子校見她五官皺在一起,忽地笑了。

余之遇就也笑了,帶了點抱怨地說:“你好兇,嚇死我了。我男朋友就不會……”她忽然頓住,小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再開口時聲音低了少許:“是我前男友了,我們也分手了。”

她忘了手上的疼,垂眼,目光落在空杯上,語速緩慢地訴說:“我爸爸曾經和我說,遇到喜歡我的男孩子,不要急於答應,哪怕很動心,也要好好確認,他的喜歡值不值得我的全心全意。如果我還沒確認好,他已經轉頭去喜歡別人了,失去也不可惜。他讓我守好自己的心,不要輕易喜歡上一個人。他說動心動情其實都是一瞬間的事,一輩子卻很長,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敵得過漫長的考驗。他說,不是我所有的委屈,他都能替我出氣,萬一我被人傷了心,他幫不上的……可我沒聽他的話。”

話至此,她沉默了很久,再擡頭時,眼睛微紅:“哥哥,如果你很喜歡很喜歡一個女孩子,你會和她分手嗎?如果你舍得離開她,是不是代表沒那麽喜歡?”

她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年齡,無論是面容還是打扮,都清純稚氣,那一刻,水霧彌漫的眼睛卻寫滿了故事,一個令她傷心的故事。

而屬於他們倆的故事,便是以那個令她傷心的故事為起點發生。

肖子校的思緒被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余之遇打斷,她不知什麽時候從教室裏出來了,晃著他手臂問,“想什麽呢,那麽入神,都叫你兩聲了。”

肖子校回神看向她。

她比五年更漂亮了,原本就精致的五官,由於顴骨略有一點點高,使得自身的臉部看上去更加立體,給人一種很有氣場的感覺,而她眼部距離又較遠,隱隱透出幾分慵懶隨性,再一笑,眼角眉梢的銳氣又順勢柔和下來,韻味十足。

肖子校有點知道什麽是高級臉了,像是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卻讓人過目不忘,還越看越耐看,不施脂粉,亦是傾城容顏。

他曲指蹭了下眉頭,問她:“怎麽了?”微微壓低的聲音格外有磁性。

余之遇才想問他怎麽了,像尊雕像似地站在教室門口,叫了幾聲都沒反應,她擡手探向他額頭:“不舒服啊?”

女子體質屬陰,多為寒性,像是她的手,似乎總是涼的,此刻貼在他額頭上,讓他瞬間清醒不少。肖子校下意識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拉下她的手,輕握了下:“發燒嗎?”

“好像不熱。”余之遇答完又嘖一聲:“你不是大夫嘛,發不發燒自己不知道嗎?”

他眼裏浮現些許笑意:“那你還摸?”

余之遇沒和他計較,回頭看了眼教室,確定孩子們都在看電影,沒人關注他們,拽著他胳膊把人拉走,邊走邊說:“正好你來了,我有事和你說。”

“不是叫我看電影,怎麽又說事?正經的不想聽。”雖這樣說,人卻跟她往外走。

余之遇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目光所及都是祖國花朵,你身為他們的校長,居然說這種話?!肖子校,我看錯你了。”

肖子校挑了下眉,“在你眼裏,我是怎樣的?”

余之遇隨口說:“至少該是個正經人。”

所以那時即便是醉著,也向他尋求保護。時隔五年,工作上遇到麻煩,也來找他。哪怕並不知道他是誰,哪怕不是要他施以援手,哪怕只是個巧合,依然是她自己走到了他面前。一如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