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是我無二無別
余之遇自認心理素質不錯。像在青城的茶室裏,她假裝的篤定完全把張仁信唬住了。實際上,有些事情盡管她聯系得起來,憑的也只是蛛絲馬跡,張仁信若矢口否認,她是沒辦法的。畢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她的聯想其實極為大膽,當時多多少少有詐一詐張仁信的意思。
所幸,張仁信膽子小,本質又是善良的。余之遇一詐,他就慌了。
對象換成了肖子校,余之遇成了慌的一批。
她承認,在某些時候,有點怵他。
肖子校其實從未對她發過火,除了初時她認錯人,他稍顯冷漠。但那或許是他對待陌生人慣常的姿態吧,尤其當時她追過去的行為確實唐突。她也沒見他和別人發過脾氣,甚至,連面對背叛了自己的林久琳時,他依然有所克制。
肖子校問她和誰在一起,她大可以行使被追求者的權力,說“我不想告訴你”,或者“就不告訴你”,反正他人在山旮旯裏,除非回城給她抓個現場,否則,只要她不承認,他也沒轍。
然而,騙他的念頭只是一瞬。
在原則性問題上,余之遇不敢和他撒謊,她的性格也不允許她這樣做,哪怕是善意的謊言,出發點是為了避免因她而導致他與校謹行彼此誤會。哪怕他們並不是戀人關系,可他是表了態的,她也沒有拒絕,那便是默許了他的追求。
從前,不知道肖子校和校謹行的關系,她插科打諢是小情趣。現在,明知道他們是兄弟,還和林久琳有那麽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即便她與校謹行沒什麽,目前她也還不是肖子校的現任,與當時的林久琳不同,可眼下三人的狀態,稍加聯想,便能重蹈當年的覆轍。
盡管並非是真的覆轍,只是個微妙的誤會。但現實就是,某種情境下的誤會也可能解釋不清。
這種情況下,余之遇自覺不能那麽隨意說話,尤其不敢以自己和肖子校的的未來為代價冒險。
余之遇在那一秒一瞬間意識到,這一次她的回答,關乎她和肖子校的未來。她答不好,任憑肖子校再喜歡她,他們或許也止步於此了。他對林久琳
的決絕,便是前車之鑒。
更在這一刻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余之遇確定,她是喜歡肖子校,想和他有未來的。
心口猝不及防地烙上他的名字,余之遇遵循本心立刻坦白:“校謹行。”和校謹行在酒吧。
話落,她無端松了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那端卻是無聲無息,時間一秒一秒過去,肖子校半晌沒說話,要不是耳畔還有輕微的呼吸聲,余之遇都以為他掛了。
他是不相信她,懷疑她和校謹行有染?
從最初的慌亂無措,到心緒翻江倒海後的坦誠相待,在他的沉默中統統化做了委屈。連被夏靜陷害都沒有過的情緒湧上胸口,余之遇鼻子一酸。
幾乎以為自己犯了和林久琳一樣的錯誤,她都在自省,和校謹行的交往中,有沒有任何的逾越或曖昧。然後余之遇肯定,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與校謹行之間是止於禮。
把委屈收起來,余哥挺了挺腰板,再說一遍:“我和你哥校謹行在一起,我們在談事,正事!”
心裏則想:他敢把她和林久琳劃等號,星夜兼程沖去山裏找他算賬,她也是幹得出來的。
肖子校聽出來她把“你哥”兩個字的音咬得很重,最後關於“正事”的補充,又有點畫蛇添足,底氣不足似的。他就笑了,說:“聽見了。解釋什麽,心虛?”
誰虛誰小狗!余之遇確定他沒生氣,肩膀一垮:“幹嘛不說話嚇人啊?”可憐巴巴的語氣,撒嬌而不自知。
肖子校記起來初遇那晚他不說話時,她也說嚇著她了,明知故問:“那你怕嗎?”
余之遇嘴硬:“余校長我都不怕,會怕你?”
那怎麽一樣。肖子校依舊在笑,相比電話剛接通時沉悶到令人窒息的狀態,氣氛徹底緩和過來,他似逗她:“希望余哥永遠這麽硬氣!”
余之遇因他“余哥”的稱呼撲哧一聲樂出來。
肖子校才問:“我哥醉了?”
余之遇瞥一眼仿佛醉死了的校謹行:“嗯,我沒喝幾口,他把自己灌醉了。”
“他酒量不好。”肖子校說:“你等會,我讓人去接你們。”
余之遇猛地反應過來:“你早知道我和他認識?”
肖子校沒馬上解釋,只說:“一
會回家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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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話結束沒兩分鐘,校謹行的手機便響了,來電顯示是高非。余之遇記得那位高助理,她接起,把酒吧地址告訴了他。
高非來得很快,把校謹行扶進車裏,要先送余之遇。
余之遇來時沒打算喝酒,是自己開的車,便叫了代駕。高非就一路跟在她後面,確定她到家了,才去送校謹行。